讽刺,他听得一清二楚。
到底只是一个低贱的炉鼎,还妄想成为飞星教的教主夫人。
痴人说梦,痴人说梦。
红盖头之下,少年泪流满面。
他颤抖着将杯子的酒一饮而尽,火辣的口感仿佛如火焰一般灼烧着喉间。
若只是对手,又为何将他抛下。
这场喜事,对少年而言,更像是刑场。
少年被扶着回到了京阙的房间。
京阙回来的时候,教中还挂着喜庆的绸缎喜带。
他的婚服上,带着风霜白雪。
他只是遥遥的,朝玄极云宫的位置看了一整夜。
连那人的面都见不到。
太阳升起时,他好像才反应过来,他将少年独自一人留在了喜宴之上。
回到房间,少年双眼通红,神情凄凄。
京阙心中微动,涌出些许愧疚。
“林赏。”他轻声叫道。
他的确,是冲动了。
那人闭关百年,多年没有听闻他的消息,再次一听,便忘乎所以了。
林赏看到那双眼里的愧疚,摇了摇头。
目光落在被风雪浸shi肩膀,他嗓音带着些沙哑脆弱,似乎哭过。
“怎么这么不注意?当心风寒,我去替你放些热水。”
京阙一愣,看着纤弱的少年从自己的身旁走过。
明明对方只是越过他去替他放水,京阙却觉得好像两人之间有了距离。
他喜宴时将他抛下,少年一言不发,没有质问的气恼,只是当心他沾染风寒。
修仙之人,哪里会像凡人一样虚弱。
他拉住了林赏。
“你……不怪我吗?”他问道。
林赏沉默了,他怪的。
他一人在那热闹的喜宴上,身旁却没有他的身影。
睁开眼是鲜艳的红盖头,颜色就像是他心头滴下的血。
是不是……因为他是炉鼎,所以不值得……
珀眸里情绪复杂混乱,他脸色苍白,犹豫的没有开口。
林赏第一次没有遮掩心中的情绪,京阙有些生气。
却不是气少年,而是自己。
他将林赏抱入怀中,低声承诺:“我重新再许你一次,再重新让那些来参加我们的……”
“不用了。”林赏说道,眉眼柔和却又让人心疼。
其实多少次,也没有用了。
他宁可就现在这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他挣扎着,退出了男人的怀抱。
“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说完,林赏离开了房间。
徒留京阙眼底茫然,怀中空落落的。
之后的日子,好像恢复了平静。
两人只字不提婚礼的事情。
在外人看来,虽然两人关系如初,可到底林赏经历了婚礼上的笑话,自然暗地有人戳他脊梁骨。
一个炉鼎,居然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炉鼎,不过是可以随意抛弃的玩.物。
哪怕林赏此等炉鼎体质,修炼可使修为一日千里,却仍然摆脱不了其中低俗的意味。
这一日,京阙迟迟的没有见到少年。
问过教仆之后,才顺着石子道路往厨房走去。
走了几步,就看到少年小心翼翼的端着汤,准备往这边走。
京阙眉眼顿时柔和。
少年虽然身份较为难以启齿,可到底乖巧懂事,得他怜惜。
上一次,是他做的不对,将少年置在其中受辱。
只不过林赏还没有走几步,途中打扫的教仆却是拿着扫把挡去了少年的路。
林赏不解。“麻烦,让一下可以吗?”
他眉眼弯弯,笑容柔软且小心,见对方似乎有些不善,他不愿意与其多说,避免跟他产生冲突。
只是对方要挑事,可不看你的态度。
“你装什么?一个炉鼎,还真以为是教主夫人呢?”那教仆讽刺道,目光上下的扫过少年。
林赏哪里不懂,退了一步。
那打扫的教仆每日都在这处,这边偏僻,那些护.法教徒很少靠近这里,更不用说京阙了。
林赏胆怯弱小,就算发生了什么,他也可威胁对方。
手一抖,瓷碗没拿稳而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林赏脸色苍白,后退几步,却碰到石头,往后倒去。
差点摔倒在地的少年被京阙稳稳抱住,见那教仆一脸惊恐,抬手便往其胸口拍去。
那教仆哪里承受得住京阙一掌,顿时口涌鲜血,倒地哀嚎。
“教……教主……”
京阙神情冷酷,将少年紧紧的抱在怀中。
“飞星教教主夫人,只会是他。”
话落,便带着林赏离开了。
其余的教仆见到,沉默着将那死去教仆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