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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他不能杀!”
少年苍白着一张脸,捂着腹部强势地护在了洪膺的前面。而他身后的洪膺,早已经被人钳住了双手,压在了地板上。
白老七冷着一双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两人,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白钧儒,我信任你,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的所作所为。这人三番两次想暗杀我,你还这么护着他,要不是看在你死去的爹娘份上,我早就送你们去见阎王了!”
闻言那少年猛地攥紧了手中的衣角,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压抑住内心喷涌而出的仇恨,垂下眸子,遮住了眼里成片的血红。
“我知道,大伯,只要您肯放过他,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白钧儒暗哑着嗓子,缓缓地跪了下来。
他身上的病号服被腹部上的血染红了一半,垂着头跪在那,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
洪膺赤红着双眼,死命挣脱禁锢在他身上的力道,就连肩膀上的伤口都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他想开口让少年起来,不要求那人,然而他嘶哑的低鸣却招来了更强力的禁锢。
“你能做什么?如同废人一般还妄想做什么?督军,别跟他们废话了,送他们上路吧。”
一旁的张远上前狠命地碾了碾洪膺已被鲜血染红的肩膀,眸里带着杀气。
洪膺闷哼了一声,却是咬紧了牙关任由那人如何碾压都不再发出一声。
“放开你的脏脚!”
少年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瞬间扑向了那张远,对准他的腿恶狠狠地一咬。
张远吃痛后忙甩开,勃然大怒地抬起手中的枪,对准了地上的白钧儒。
“你他娘的……”
“张远!”
白老七怒喝了一声张远,急步上前一巴掌将正在盛怒上的张远扇冷静了下来。
“给老子滚!”
男人一双眼睛盛满了怒意,脸上是张远少见的冰冷。
张远愣了一下,虽有不甘,却还是听话地出去了。
白钧儒倒地的瞬间便爬向了洪膺,他颤抖着抚摸着青年的脸颊,低声询问他有没有事。
他煞白着一张脸,一双赤红的眼泡在即将满框而出的眼泪里,狼狈的样子哪里还有昔日那个翩翩少年郎的踪影。
不远处的白老七心里冷哼了一声,他的猜想果然没有错,这人绝对是他拿捏白钧儒,甚至是白家军的筹码。
“大伯,求你放过他!”
正想着,那白钧儒又跪着艰难地爬到了他的跟前,对着他便是磕了三个响头。
他望着白钧儒在地上拖出的血迹,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那小子的,总之这一幕对于白老七来说,莫名的舒适。
于是他面上继续装作盛怒的模样,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
“他究竟是何人,值得你这般为他求情?”
在场的两人都僵了,洪膺抬起头,奋力挣扎。
“我谁也不是,我只是……烟城的一个普通士兵!”
“士兵?”
白老七重复了一遍洪膺的话,冷哼了一声后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望着白钧儒,也不说话。
白钧儒咬着牙,眼里的泪水砸在了地板上,他疼的浑身直抽,然而他仿佛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一般,再次抬起头时,眼里的泪水已然不见了。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曾发过誓,要还他的恩情,就算牺牲也在所不辞。”
他由下而上地看着白老七,双眼赤红,脸上是白老七所没见过的绝决。
白老七愣了会神,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白禹州的影子。
处死他的那天他脸上也是这种绝决的表情,仿佛将生死置之身外,仿佛不拿他白老七当回事。
白老七心里忽然窜起了一股浓郁的杀气,他握着手枪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要不是藤原及时走了进来,说不定他抬手就会给白钧儒一梭子了。
“白先生不厚道,想自己吃独食。”
藤原带着一队的士兵鱼贯而入,脸上虽是笑着的,眼里却是不满。
白老七一惊,这人并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内出现,看来自己在这的一举一动都被这外冦监视了。
原先他便和藤原商量好了,合力演一出戏给白钧儒看,来骗取他的信任,借他之手彻底清除掉白钧煜的势力。没想到恰巧抓到了这个脸黑的小子,计划都被打乱了。
不过这个漏网之鱼是他控制住白钧儒的筹码,不用白不用。于是他打算用这小子来要挟白钧儒,之后把人带走,和那外冦再来演一出戏,唱个红脸白脸,加深白钧儒的信任,然而一切计划都乱套了……
被按压在地的洪膺凶狠地瞪着居高临下的大背头男人,被人反锁住的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这人便是和白老七勾结侵占烟城的外冦头子!
“藤原先生可冤枉我了啊,说出来怕您笑话,那小子是我侄子养的一个宠物,最近不听话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