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段承,承载快乐的承,当然也可以承载别的。我的爸妈感情不和,我见过妈妈的大声喊叫,看过爸爸的摔门而出,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和好。我好像受伤了,轻飘飘的。妈妈经常会告诉我要懂事,懂事的是好孩子。于是,在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意识的年龄开始,我就是一个别人眼中懂事的孩子了,可是我不喜欢。
我讨厌懂事,我好多次想摆脱这两个字,但它就像纹身一样扎在我的身上,等时间一久,弄不掉了。弄掉了,会疼,我承受不了疼痛,我选择附和下去。
在我成年那年,爸妈离婚了,我跟妈妈。我本以为我会收到很多礼物和祝福,但没有,后来才发现原来我这些年根本没怎么和人打交道,只顾着敏感了。妈妈则是给我了点钱,让我自己花,我坦然收下。等她一走,我就把钱放回到她的枕头底下,她外出打工去了。
今年是妈妈在外打工的第三个年头,我21了,我没有读大学,高中毕业就去做兼职找工作。挣的不多,养活自己还是可以的。老板说我内向,整天只知道干活不交流。我承认我不爱交流,我很希望在我活着的日子里,没人向我搭话。
我25了,妈早在两年前就回来了,她改嫁了。她回来那天跟我说,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妈妈很欣慰有你这样的孩子,然后她就进去收拾行李了,我猜她大概看到了我六年前放在她枕下的钱,我见她没吭声,我也就没问。她走了,我没有家了。
我搬离了这个住了很久的出租房,在一间小公寓落户,我每月都会给妈打钱,工作依旧还是那个工作。
今年,我遇到了一个叫张宁行的男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每天都会在我公寓门口等我下班,手上还总会带着热乎乎的晚饭。这可能是报恩,毕竟我在雨天救了昏倒在地的他。一开始我不接受,他也没有强硬要我吃。只不过我每日晨间都会看见一份凉了的食物摆放在门口。浪费。我接下了,我看到他高兴地笑了。
今年26了,妈妈一年没打电话给我了。而那个男人——张宁行,已经跟着我一年了,他已经在我的小屋子里进出自如了。我们恋爱了。我把我的故事讲给他听,他总在享受完故事后亲我,他的舌在我嘴里搅着,拼了命地在吸取我,我感到呼吸苦难。我不知道他家住哪里,什么人,我只知道他叫张宁行,是我对象。算了,无所谓。
我喜欢他跟我搭话,就他一个人。
张宁行开始赚钱了,生活也好转了,我是他的了,很疼,但我喜欢,他也喜欢,他喜欢,我就更喜欢。
27了,张宁行是大老板的儿子,我才知道,我没有责问他,他没有错。我犯了错,我应该早早地了解他一点,他比我小3岁,我祸害人。他很忙,我搬走了,他不知道。我又回到了从前那间出租屋,老板跟我说,我走后,没人愿意来租这屋子。我年纪不小了,工作换了,送快餐的,也挺好。我躺在床上,身下的板子发出吱呀声。我不知道此时张宁行此时回到家会是什么反应。惊慌的?冷静的?还是在哭?不清楚,我熬不住困意和酸累,睡了过去。
我顶着困意起了床,洗漱好就去上班了。春天,我能看到马路边街道上缝中长出的野花野草,并不夺目,却也不错;夏季,太阳与我作对,我被晒晕了,醒了继续干活;秋天,一排排树会掉下很多金叶,环卫工人会把它们扫成一堆,奈不住凉风俏皮,又给吹散了,我时常看到这一幕就觉得很有趣;寒冬了,冷,就是冷。
原来一年了,距离我成年十年了。我买了个小蛋糕,祝我自己“成年”快乐。我想起来张宁行,他给我过过生日,礼物是一个吻。他现在应该已经找到女朋友了,很幸福吧。
此时我已经站在那间熟悉的公寓门前了,真不知道昨天自己怎么想的,今天放假,就来这里放松?真是脑子一热。
我慌兮兮地敲了敲门,鬼迷心窍,可让我感到意外,不是张宁行,是一个男人,我没见过,也不认识。我开口说了声抱歉,找错人了就匆匆跑向楼梯间。
“你还回来干什么?”张宁行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没敢转身。你是老板儿子,要负起责任,找个好女孩吧,不用在意我,不说矫情话,我心想。“我……”正组织语言,他就给我来了一句“滚吧”。我麻溜的滚了,省了解释,解释什么,不知道。
今天上班,我快速地整理好一切打开门准备上班去,结果一张熟悉的脸跟我对上了,是张宁行,我望着那张脸好半会儿才回神过来,‘砰’的一声直接把门关上了,我和他就隔了一块木板子。
过了会儿时间,都没声响,他应该走了,我这么想着。小心翼翼地开门,看到皮鞋了,他还在。我不准备躲了,手一拉把门大敞开,他抱住了我,说实话我感到他哭了,没有抽泣声,没有掉眼泪,但我清楚他哭了,他在心里哭了。
“为什么走掉?”他的脸搭在我肩上,说。我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他封住了嘴。
他说:“还喜欢我么?”“喜,喜欢。”我缓过来回答他。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