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惬意悠闲,本就没这番好运了。
他总是睡不好,最初几天连连被噩梦惊醒,有时是吊塔上飘荡的一具具尸体,有时是少女死前圆睁的眼睛,只有中午日光最足的时候他才能安稳睡一会儿,昼夜颠倒让他的头痛症越发严重,到了后来,不再被噩梦纠缠的他,每夜都要经受疼痛的拷问。
好在军团的调查接近尾声,易丞终于空闲下来陪他,想要请医生替本看诊,一向听话的本总是找遍理由拒绝,于是易丞逐渐养成了习惯,即使睡得昏昏沉沉,听见本隐忍的抽气声,手已经熟练地揽他进怀里,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按揉着他的额头。
今晚没有身边人的辗转反侧,易丞反倒半夜清醒过来,床上只剩他一个人,另一边的温度已经被夜风吹尽,他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本回来,起身在落地窗外找到了本。
本穿着浴袍赤着脚站在窗外,半shi的头发还在滴水。
易丞皱着眉,从沙发上捡起毛毯,从身后把本裹了个严实,横抱进了室内,他坐在沙发上,替本擦干了头发。
一米八几的个头已经难以再完全蜷缩进易丞怀里,但本似乎意识不到自己不再是十五岁的年纪,仍然埋头在易丞脖颈蹭来蹭去。
易丞亲了亲落水猫咪的发顶,嗅到些烟味,皱着眉问道:“你抽烟了?”“还喝了点酒。”
易丞眉头皱得更深,伸手去焐热本裸露在外的双脚时,摸到他脚心碾过烟蒂的痕迹,几乎快要出声训斥本的任性行径。
“今天太疼了,我怕吵醒你。”
压抑的愤怒就轻易被打散,易丞只能轻轻叹了声气,一手捂着本冰冷的脚,一手揉着本的太阳xue,在他眉心吻了一下,“放轻松一点。”
易丞的手常年火热,抚摸本时宽厚又温暖,连他身上的气味都带着夏日的张扬与炙热,蜷缩在他怀里,仿佛被太阳拥抱。
谈论信息素是件极为私密的事情,于是本从未亲自闻过,也没机会听说过易丞信息素的味道,他厌恶任何能引起易丞生理反应的omega,却羡慕他们对alpha信息素天生的敏锐感知力,哪怕能多沾染一些属于易丞的气息也好。
属于易丞的怀抱给了他更多抵御疼痛的安抚,他懒洋洋地松懈下来,垂着眼呢喃,“易丞,我很想你。”
易丞吻了吻他,轻声回应,“我在。”
“那我也很想你,只比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少想一点。”
易丞实在很爱听他表白,又笑他太过粘人,“都快成年了,还这么爱撒娇,嗯?”“除了你,没有人……”怕他想起家里的事情免不了难过,易丞连忙打断他,“好了,我也很想念你。”
本被易丞恰到好处的力道按得昏昏欲睡,易丞见他状态好些,抱着他回了卧室,替他捏好被子,低声哄他入睡,“乖,我会一直陪着你。”
本又一次在梦中回到了矿星,他因为畏惧跪在了父亲脚步,再一抬头,面前坐着的人变成了一身军装的易丞,他突然什么都不再害怕,他低头亲吻易丞的鞋尖。
我愿做一条任你驱使的猎犬。
点题啦点题啦~之前一直蛮发愁数据,昨天点开一篇四万收的文,真的震惊我!不过一想中国那么多人,恰好你们看到了我的文,这种缘分多难得呀,突然觉得你们宝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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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20 20:58:03更
,鹰犬:二十九
易丞近来时常恍惚,他清楚地记得本十五岁的模样,孱弱又胆小,被丛林的蝎子蛰了,不敢告诉他,半夜想起自己可能快死了,埋在茅草堆里哭哭啼啼,被易丞发现后还流着泪交代后事。
“在我的坟前种束桔梗吧,希望您以后看到它能想起我。”
易丞对小勋爵临死前的浪漫哭笑不得,只能无奈地替他处理伤口。
那时本的哀愁来得莫名其妙,不等易丞体谅到少年的多愁善感,他又会因为捕到条鱼、编出篮筐这些小事快乐起来。
十五岁的本幼稚得太过纯粹,易丞已经很难在十九岁的本身上找到他从前的模样。
易丞不止一次见他半夜在阳台抽了烟,洗去烟味儿后才钻进易丞怀里,问起来只说又是头疼。
没等到十七团回归正轨,本似乎已经忘记,曾经自己鼓起多大勇气才讨来在易丞身边的任职机会,他在极短的时间里通过了皇家学院的考核,拿着伯爵大人的亲笔推荐信,提前进入了大学。
易丞闲暇时翻过他的教材,《矿权法》《资源配置管理》都是些易丞很少涉及的领域。
虽然社科在贵族看来是件体面又轻松的专业,但易丞见过本Cao作机甲时的热情,他原以为本会想进入机甲系。
“如果机甲技术高超就能保护好自己的话,你也不必遭遇这一切了……”本合上书本,转头深深望进易丞眼里,“我想用我的方式保护你,只要再给我些时间。”
易丞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想到本会这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