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渊久居高位,处在他那样一个身份地位,极能隐忍,很少发怒,就算心有怒火也不会当着谢元衡的面发泄。
他一旦怒了,那气势就Yin沉沉的铺天盖地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第一次遭受他怒火的谢元衡被他忽然的发作吓了一跳,愣在当场。
谢长渊发现自己失态,他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你若当真过不去,我以后不会再同你见面就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少来这一套!”谢元衡被他吼得差点气炸,哭腔都出来了“别人家弟弟气着了,当兄长的也只得变着弯子哄着,谁家哥哥也不见得你这般狗脾气,就知道凶我。”
谢长渊听到那个“狗”字,冷冷一个眼神过去,看到谢元衡挂着金豆豆,只得坐回去,一言不发。
谢元衡恶狠狠道,“不见就不见,当谁稀罕呢!”真要起身走人。
谢长渊连忙长臂一伸,勾住腰带,猛的把人拉回来,为了不让他摔在地上,只好往怀里一带。
谢元衡就顺势坐在了他身上。
谢元衡手忙脚乱的稳住身形,后脑先挨了一巴掌。
“小兔崽子。”谢长渊按着他的脖颈靠近自己,“……再敢躲着我,腿给你打断。”
他就这么一个亲人,怎么能容忍谢元衡躲着他。
谢元衡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一脸怨愤与委屈道,“我不过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你凶什么凶!”
谢长渊是战场厮杀过来的,从某方面来说,他对一些东西并不是那么看重,想开了也就不去想,谢元衡同他不一样,难免纠结的时间比他要久。
自知理亏的谢长渊只得笨拙的抬起袖子粗鲁的给他抹去眼泪,“……好好好,是兄长错了,给你道歉。”谢长渊抱着人一阵揉搓,“这么大个人还哭鼻子,丢不丢人。”
可怜他那么多年,哄人的经验实在不多,偶尔那么一两回,还是哄同一个人。
谢元衡本来都不哭了,还是被他粗鲁的擦出泪来。
威逼利诱的好不容易把谢元衡的眼泪给哄回去了,谢长渊松了一口气。
“闹了半天,你也饿了,兄长叫了你喜欢吃的菜。”谢长渊摇了摇身后一条挂绳,铃铛叮铃铃的响起,很快,就有小厮带着人上来,几道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一一呈上。
“贵客可还需要些什么?”小厮看到那破碎的茶杯,连忙打扫干净,又奉上新的茶具。
“不必了,退下吧。”
“再来一壶酒!”谢元衡忙道。
谢长渊有些无聊的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看见有一名女子披头散发的跑到街道上,后面还追着好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小贱人,还敢跑。带回去!”一个肥胖的女子气喘吁吁,命令那几个大汉把人拖回去,围观的百姓们谁也不想招惹麻烦,便都冷眼旁观。
谢长渊坐直了身体,表情瞬间冷冽下来。
那个女子不是别人,就是他曾经的妻子,尚书府千金林氏。
他在夺嫡之前早早准备好了和离书,就是为了避免林氏受他连累,拿到和离书就不是他的人了,哪怕谢长渊落魄倒何等不堪的地步,那也跟林氏无关,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嫡出小姐,尚书府的千金,她怎么会如此!
“我不去,你放开我,放开我!”林桃拼命挣扎。
“啪!”肥胖的女子上前就甩林桃一个耳光,“小贱人,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小姐,你再怎么千金之躯,你家落魄,你也不是什么大小姐了!被朝廷送到我潇雅居,你就是个官ji!”
“我求求你,放了我吧,嬷嬷!”林桃姣好的面容已经红肿,她绝望而无助的求饶。
嬷嬷冷笑,“你一个罪臣之女,求我有什么用,不如好好巴结上某个大人物把你带出去,带走!”
“不、不,放开我!”林桃狠狠咬了一口那嬷嬷,嬷嬷大怒,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拉开,看着自己虎口上滴血的咬痕,气得狠狠抽了她几个耳光,“看我回去不打死你,贱蹄子!”
她连连打了好几个耳光,还不解气,下一刻,嬷嬷惨叫出声。
谢长渊扭断了她的手腕,再一脚踢在她腹部,直叫她惨叫连连,趴在地上起不来。
另外几个大汉正要上前,瞬间就被周围隐藏的侍卫拿下!
谢长渊朝侍卫丢下自己的铭牌,命令道,“送到官衙去,他知道怎么做。”
林桃见他如见到唯一的救命稻草,哭喊着,“夫君!”
——
“大夫说她全身是伤,只怕是没少受折磨。”谢元衡叹了口气,想不到曾经的嫂嫂竟沦落至此。
“我给了她和离书,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谢长渊不明白她发生了什么,可也做不到当面去问她,那无疑是再掀开她的伤痛。
谢元衡也答不上来。
他出来金陵台后,自由有限,身边全是他们安排的人,消息并不灵通。
“你先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