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绚搬来了一把椅子,不客气的坐了在祈钒旁边,两人一起看着屏幕上拨号的画面。
没到几秒钟,屏幕便出现了一个高佻的长腿身影,祈琛一边啃着贝果一边朝镜头打着招呼。
跟在军营时军服笔挺,给人威风凛凛又不苟言笑的距离感的少将大人不同,祈琛此刻顶着一头乱耷耷的头发,戴着蓝牙衣机,披着一件印有粉笔字风格的英文句字的丹宁衬衫、黑色的贴身牛仔裤跟最新款的高筒球鞋,比起在训练场上不怒而威的军人,他现在更似活跃街头的滑板男孩。
祈琛的房间上挂的还是那种老旧的白色钨斯灯泡,过曝的灯光将房间照一个彻底,祈琛身後跟左右的三面墙壁都铺满了黑色的隔音棉,除了他靠着的深灰色布艺沙发外没有其他大型的家具,不平的水泥地看上去坑洞处处,远处更有数个深楬色的污渍堆了在一起。房间显然很久没有人打理,rou眼甚至能看到在空气中飘浮的尘埃,气氛有种莫明的压抑,但最令人注目和心惊的,却是散落了一地、遍布了角落跟沙发脚和四周的铁扣子、钉子跟银针,有些表面已有锈渍,在钨斯灯下散发着让人Yin冷的光。
但独处这儿的祈家长子正挂着飒爽的笑容,从容又舒心的吃着贝果喝着咖啡,阳光明媚得和这儿格格不入,他咽下最後一口面包,跟镜头中的弟弟们摆手「早安呀,小钒小绚,吃过早餐了吗?」
「大哥…你待会去玩滑板?你什麽时候变成户外挂的?」看不惯祈琛这麽年轻反叛的穿着,祈绚有些瞠目的问。
祈琛发出爽朗的笑声,解释道「今天假期,衣服是小彦帮我挑的,他说偶尔要改变一下形象,方便将来要溜出去玩的时候能弄多几个替身。」
「……」祈钒无语,忍不住小抱怨了一下「大哥你怎麽会陪阿绚疯呢?年末你工作应该很忙才对,这浑小子竟然胡闹到来烦你…」
祈绚反驳「还不都是二哥你,要不是你当初查的时候太随意了,都没拉几个人来好好审一下就结档,我就不用找大哥帮忙了。」
祈琛眯着眼笑着看屏幕那头的两人在斗嘴,把热闹看够了才开口「不烦不烦,你们都不知道,小彦知道阿绚要把人送过来审的时候有多兴奋,他很久都没亲自玩…啊亲自审了,我还期待可能最後要我下场呢,但怎知小彦只是用了一小时就玩出来…不,问出来了,我没得帮忙了。」祈琛的语气听着有种淡淡的失望和失落,像是错过最新限定版玩具的孩子。
「……」祈钒祈绚同时沉默,黑线一致的从他们的脸上滑落。
祈琛想开口时,房间旁边的铁门被慢慢推开,一个比祈琛还要高出少许的男孩推门而入,他的手还勾着一条麻绳,白色的衬衣看上去脏兮兮的,彷佛感受到异样的视线,那双虚无漆黑的眼眸冷冷的扫了镜头跟屏幕一瞥,又很快的移开了目光,一心一意的走到祈琛身边,一脸冰冷的男孩竟带点迫切的双膝跪地,躬身亲吻着祈琛的鞋面,又用脸颊蹭着牛仔裤的裤管,尽情的索取和感受着主人的气息,凌厉带刺的杀气瞬间消失无踪,将冷淡军人跟热情大狗的身份转换得淋漓尽致。
「主人,奴才回来啦。」秦彦把下巴搁在祈琛的大腿上,祈琛揉着那颗正热情专注望着自己的脑袋,柔声的说「有没有受伤?」
「没有。」秦彦舒服的享受着主人力道刚好的按摩,「可是奴才待会要向主人请罪。」
祈琛手上的动作窒了一下,他突然觉得有点头痛,用了三分力戳了戳秦彦的眉心,无奈的说「又作妖?你一定是故意的。」
「咳咳。」刻意的咳嗽声从喇叭传来,在提醒还有第三第四者的存在,祈琛对祈钒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又跟秦彦说「小彦,先跟二少三少打声招呼。」
秦彦马上应是,这才转过身来,在镜头下弯腰,用截於不同於跟祈琛撒娇讨抱的生硬语气问好,「二少爷好。三少爷好。」
祈钒和祈绚已习惯秦彦不温不热,仪态满分虔诚毫无的态度,也懒得开口批评,祈绚眼角瞥到秦彦袖口下有一个沾满了鲜血的倒三角,缠在手腕的麻绳上也满是斑驳的血渍,按颜色来说是不久前的产物,他有点毛骨悚然的问「秦彦你问出来了吗?你手袖的那些血…」
秦彦低头看了看,平淡的啊了一声,脸上毫无惊讶的表情,随即将这只手绕上祈琛的小腿箍紧,巴不得整个人贴上去似的双手环抱着,这麽高大的身影瑟缩在另一男孩的脚下看着很是滑稽,但显然是二人长久的相处模式——秦彦不在乎双手沾满鲜血,而祈琛亦不在意他的血腥。
回到了最喜欢的姿势,秦彦压着腿坐好,声线稍回复点温度「回三少,奴才完成了主人的命令,只是三少带来的人太弱太没劲了,奴才下手拿捏不准,用刑时重了些,那个高的下巴可能会有毁容之虞…虽然他们本来就长得跟毁容一样,可让人丑上加丑是罪过,请主人以叛逆主人命令之罪降责秦家。」
「……」祈家三兄弟罕见的同时沉默。
祈琛捂着额头,想把自己埋在沙发里,话中有浓浓的无奈「小彦我说过很多次了……这条罪不是这样用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