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第二十七回中写道:
平白无故地受了许多本不属于我的苦,倒也没觉得难熬。反倒是皇帝对我的冷淡让我有些心凉。不过想这么多也没用,还闹了个头痛,真是庸人自扰之。
便悠悠然地喝了一下午的昨个儿剩下的凉茶。醒了醒神。再探出头去时,正巧碰上了绿皖欣喜若狂地进来,向我报信:“主子,皇上来了!”
秦初鸣刚从后宫脱出身,来晏词这里用晚膳。晏词撑着酸痛的腰板站在他后面服侍他用餐。这一向是宫里的规矩,皇上来你这儿是赏给你的,你自然要好好地伺候着。
每尝完一个菜就会被放下去,秦初鸣对今晚的美食很满意,挨着个全尝了一遍。这是晏词张罗御膳房的人做的他爱吃的,梅花鹿筋、荷包里脊、桂花糕…
“如今南北朝正式开战,朝廷去了不少奋勇应战的将军,但朕想着,那么多人都去打仗,由谁守着边疆和外来小兵对抗?”
“所以啊,朕想把谢词派出去。也是个绝佳的机会让他好好锻炼一下,年龄也不小了,整天窝在宫里,不像个样子。”
晏词语塞,给他夹菜的手猛地一颤,筷子磕到了玉盘,“啪—”一声震的他一激灵,“我、皇上…”
“你怎么毛手毛脚的?”
“不是…谢词他还小,没有什么经验,万一出什么事儿怎么办?”
“小?”他冷哼一声,“朕看他不仅整日刻苦练功,还在朝廷上勇于顶撞朕!看朕的眼神,堪比狼崽子,指不定哪天要…”
晏词越听越毛骨悚然,连忙顶着一头冷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皇上,您定是误会他了,郅郅还小,他哪有胆子冒犯您…皇上——!”
他无动于衷,缓了许久才开口:“无论如何,他必须出宫,为国效忠。这是一个将军的使命。想让朕不怀疑他得让我看到实际行动。”
晏词愣在原地,心里一凉,秦初鸣的敏感使得他也快濒临崩溃,他心脏绞在了一起,心痛地快窒息。没得到命令他便一直跪着,肚子传来一阵阵的坠痛,他依旧沉默地发怔,自己下了半生的棋,到这一步却彻底把他难住了。
秦初鸣吃饭细嚼慢咽,又过了半个时辰才吃完,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和手指,“把你忘了,起来吧。”
“是。”晏词应声,但为难的是他立不起来,僵持着半晌,流血不同双腿麻木,小腹再压着身子,无疑是多出来的累赘,他急地快哭了,慌张地抬起手臂握住桌角,想借助桌角的力量站起来。秦初鸣好笑地看着他,像看一个狗熊表演,等到晏词好不容易立足了双脚,秦初鸣挽住他的腰,“走,就寝。”
晏词脱掉衣服,脱亵裤时,那柔软的雪白的布料上有一道明显的血迹,秦初鸣发现后动怒,狠狠地指责他,吼的晏词不敢说话,报团缩在角落里,“我错了,皇上,我错了…贱人知错了…”他再次示弱,秦初鸣继续骂道:“你若不想要你肚子里的孩子和朕直说!”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方才跪的时间长了…才这样的,我没有吃药,也没有随意走动,我已经很久没出去了,我一直在安心养胎…”
僵持了一会儿,秦初鸣冷冷地说,“躺下。”
他乖巧地躺在床上,秦初鸣从床边的柜子取出一支药膏,是缓解疼痛的。晏词的肚皮很脆弱,比一般人都薄,如今被撑的骇人,能看到几根血管暴出,上面还有一些小淤青。其实在孕期时,哪怕是被筷子戳了一下肚子也会留下淤青。他晚上因为肚子疼,连翻身都翻不过去,沉沉的肚子压的他喘不过气,很多时候折腾到凌晨才有点睡意。
总之就是,晚来得子,吃了很多不必要吃的苦头。
“…朕方才不该吼你。”
“没事的皇上。”
秦初鸣的手指蘸着药膏刚碰到他肚皮,他就吓得瑟缩了,他叹了口气,“怕朕?”
“放松、别怕别怕。”
他的肚皮又痒又疼,还挠不得,快难受死了。秦初鸣的手掌轻轻地覆在他肚皮上揉搓,思绪飘远了,想到自己白天生的气全撒在了晏词身上,不由得骂自己糊涂。如今他登上皇位还不到三年,稳定不好皇权,自然有许多大臣挑衅,受到他们不少束缚。他日日Jing神错乱,人人都怀疑。
“皇上。”
“嗯?”
“郅郅不会对您不忠的。别怀疑他。他是我们孩子的哥哥。”
“别提他。”
晏词被一句话送回去了。内心被惆怅填满了。他能看出来,他从心底就是讨厌他的孩子的,甚至过分地厌恶。恨不得杀死他。
本以为日子就这样将就着过去,却不想更摧残他的还在后面。
日子就这么缓缓过去了几日。秦初鸣带着晏词去花园绕圈,当时他已经有了快八个月的身孕,身子已经很虚了,整个人憔悴苍白,透着病态,好像脱了水了。
七月半的池塘里种满了晏词喜欢的荷花,开的盛烈灿烂,裹不住的生命力呼之欲出,艳丽的花蕊,翠绿的大叶,宛如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