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魁偕桑瑾出了房,令山上前,取了塊布帕,壓上她頸子,抱起她便往房外走。
白棠虛弱地抗議道:「我不要去!」
「由不得妳。」令山走得飛快,出了殿幾步上馬,她那傷勢委實不輕。然他上馬奔了一陣,卻發現她頸間的血很快已經收了住。多半,是因為那綁生咒。
那清凌潭,令山早得莫魁首肯將她拖去了幾次,即使她意識不清,又或滿身是傷,每入潭內泡過,她一席身子便又光潔柔膩,泡了幾回,除了左胸的劍口,從前的舊傷,也一概除得淨盡。而一干禁衛兵,無令山下令,無人敢真動白棠,然對她逞兇鬥狠,揉揉她滑膩的胸臀小穴,令山只做不見,卻也聊慰他們一派不正的心思。神智一復清明,便又讓人拖回了房。她怕極了那清凌潭。
「不要!」讓令山浸了滿臉潭水的白棠,得了些氣力,開始激烈地抗拒。她好不容易得來的一次機會,眼見就要這麼讓令山毀了,她突然見著令山腰際的配刀,抽了出來便亂往令山刺去,殺了他,他才不會攔著她尋死。
令山一怒,繳了她手上的短刀,狠往潭裡按了下去。
「令山。」水花四濺水聲激越,一聲沉冷的聲音卻響在潭邊。
身著青衫,雲冠束髮的男子走上來,令山立時鬆了手,與潭邊禁衛兵跪了一地。「少主。」
一雙有力的掌一把拉起白棠,甩在潭邊。白棠濕了滿身蜷在地上,強撐著神色,抬起一雙淚眼,又陡然一震。
莫洹。
然他沒有拄杖,沒有一點不靈便。他今日,顯得很是精神。
莫洹掃了掃一地禁衛兵,盡是令山的人,便又蹲下來打量白棠,道:「妳,便是我父親,從月盟手上扣下的女人。」他一雙眼盯著白棠,叫她有些瞧不開眼。
她腦中恍然閃過同樣一身玄衣的男子。這些時日在谷中,她已經想起,他就是月盟口中的巖靖峰,只她半點憶不起他們如何有過牽扯,她只知道,她恨他。她身上時而是莫魁,時而是令山,時而是他,現實和回憶交相荼毒,她不知道哪一個更痛苦一些。而現在,蹲在他眼前的男人,竟同那巖靖峰一樣,有雙噬人的黑沉雙眼。
他盯著白棠,亦感到有些驚奇。莫魁留榻的女人,自然是美,然她一雙眼睛,著實令他著迷。她恨裡含懼,又微帶疑惑,隱隱愁怨裡,還飄渺對洛青最後一點溫柔。此外,沒有多少事還能令她在意,包括,見到了他。
「妳吃了不少苦。」他看著白棠,淡淡一笑:「在莫魁手下,自然不好受。」
白棠聽得那奚落,冷望了他一眼,靜靜別過頭去。
莫洹伸手將她轉了回來,深望進她的眼。「我莫洹,恐怕是這谷裡,唯一能讓妳脫離他的人,妳最好,別再朝我冷著一張臉。」
很顯然的,那詛咒云云有詐,她一雙絕望的眼恨恨瞪著他,實不知道這谷地裡,還有什麼人能相信。「你並不需要,帶我練那花門本經。」
「但妳需要。」莫洹看著她,笑了笑。「只要妳替我擋住了月盟趁亂攻谷,我便帶妳入繁花谷練經。」
白棠眉間一皺,他的意思,是要以她為人質,牽制月盟。
然他若有必要,實不需要徵得她同意,他只像是給著她機會。又至少,她恨極了莫魁和那暗房,他卻肯帶她走,甚至是,答允了她早已放棄的花門本經。
只是她怎知道,這男人,不會又是另一個莫魁。
「月盟沒教妳麼?」莫洹看著她,冷冷一笑:「妳可以現在跟我走。或者,妳還要回去讓人蹂躪幾日。那,也只好由妳。」
「你真要,與莫魁為敵。」她暗瞧了瞧身旁的令山,這少主,竟當著莫魁心腹跟前,明說要反。
莫洹笑望著她,這小女人,怕還是打心裡覺得他懦弱怕事。起身揚出了大刀,他話聲冷淡的似乎不過撢撢灰塵。「他和那桑瑾,讓我母后受盡了苦,何時又曾盡過他為夫為父之責。我要反他,並非今日之事,順風生火罷了。」
事實上,除了莫芙柔,再無人知道他那能瞞過巫醫的詛咒與病氣是怎麼回事。只他挑準了人,揭露了幾分能耐,給了抱負和願景,其間,自也不乏肯犧牲性命成就他的人,好比,令山殺來取信莫魁的一批近臣。莫魁並不知道,他的專橫與分化下屬鞏權,實讓他能更容易在各種不信任之間運籌帷幄,這些抗爭與犧牲,早也回不了頭。
他走向令山,掃了一眼,笑道:「你,倒是快活。」
令山臉色僵了僵,淡淡道:「屬下,領令辦事。」
「是麼?」
「只辦這事,情不自禁。」他知道,什麼也瞞不過莫洹。
莫洹似笑非笑,這令山拚了命替他相保白棠,實也不容易。只他那幾分過頭的邪慾是真。「我瞧你,也不宜久待在那山巫谷。」
他緩又前行走至跪了一地的侍從,細看了看,大刀幾揚,斷了幾人性命。又回頭吩咐道:「回去整整衛兵,人盯緊些。我會知會希騖偕眾將圍谷,你自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