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在后头,鹅黄罩衫的奴儿细蕊便带着玉峦等人上了一旁围廊。
玉峦扔由两个奴儿架扶着,顾虑着她刚破瓜的身子,且走且停,缓缓得走在后头,细蕊跟肖奴走在一处,自往前头引路,顺着围廊的方向往堂后暖阁绕去。一路上,时有执巾栉的奴儿从廊中匆忙行过,看见肖奴和细蕊都要避让行礼,口称“公公”、“哥哥”,起立间瞧见后头的玉峦都不免侧目,及至背后,更少不了议论上几句。
玉峦听那些议论,心里难过,这夹道围廊本就是供奔走侍奉的奴畜之辈使用,她虽是庶孽,但毕竟出身官宦,在家时也算是个小姐,如今却也走到这畜生廊子里来了。然而她心里也明白,以自己这么个破瓜新妾,甚而连“妾”身都还未明的身份,自是没有资格在主母院里穿堂过户,不走这畜生廊子又能走去哪里呢?一时间只有强忍委屈,暗自埋头走路。如今也只有盼着行过献喜之礼,早日得了名分依仗,除此之外是再无他望了。
前头那鹅黄罩衫的奴儿细蕊仿佛与肖奴极熟的样子,一行走一行叽叽喳喳聊个不行。
“公公别往心里去,你不知道,咱们白芷哥哥啊,昨夜教个新晋的小浪蹄子给蹬了脸,抢了燕寝的差事儿,如今心里正气得不行呢。”
肖奴闻言不由“咦”了一声,问:“是哪一处献的,我竟一点不知?”
细蕊便道:“是豹房献的。”
并说:“跟公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公公自然不知,白芷哥哥今天也不是冲您。”
肖奴听了果然放心,笑说:“紫桑那厮,自从接了豹房,倒是日日都有新花样。你且说说,那蹄子是如何蹬,又是如何抢的?”
细蕊瞧了瞧左近无人,便凑到肖奴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
肖奴听完也不由笑了,啐了一口说道:“你个打不死的小畜生,可真是了不得了,什么话都敢混说,如今连你白芷哥哥都编排上了,仔细他听着,发了你上净囿,日日做那嗦几把嘬屁眼的下流勾当去!”
细蕊扭股子的不依,攀着肖奴手嬉笑道:“奴不管,反正此事奴就告诉了公公一人,倘使传了出去便是公公说的。到时候奴便懒着公公了,公公不来也要自取了提篮去寻公公,日后早晚天天给公公嗦几把,嘬屁眼便是。”
肖公公被他闹得无法,捏了捏他的腮帮子,无奈道,“油嘴滑舌的小东西。好生跟着你白芷哥哥吧,日后自有你的好处。”
如此走走笑笑,走了足盏茶的功夫,才到在一处暖阁。
暖阁处,幔纱高挑,里头设一软香靠,靠上设几,几上翻扣一本看到一半的话本。外头地上洒金织锦的波斯毯子,中央架一尊白玉香炉。两旁博古书架,另有一盆芙蓉赛在窗边开的正艳。
进了暖阁,小奴儿便扶着玉峦在外头地毯边跪了。还是细蕊瞧玉峦是个新破瓜的姑娘,起卧之间十分不便,走前不知从何处寻了个蒲团给她,说:“地上硬,这蒲团给姑娘垫垫吧,实在跪不住了歪一会儿其实也不碍。这光景,还早着呢,没有一两个时辰夫人不会起身。你们只管瞧着外头忙起来,便赶紧收拾了便是。”
因他说的轻松,玉峦就在蒲团上跪坐了。其余肖奴等也挨在玉峦身边跪倒,依着他们畜牲贱奴班里候主传见的规矩趴伏。
各自跪定以后,肖奴便趁机将一会儿要行的“献喜之礼”详说于玉峦听。
献喜之礼,《礼》里有分说是妾见主母的头一礼,用以正名分,明正身。其中正名分为次,“明正身”三个字才是最最主要的。
只因国朝盛产双人,与常人混居,人畜难辨,甚而常有冒畜为人的大逆之事。故而国朝男女婚礼,六礼之中便专有一礼是查验男女正身,正身为男女后方能缔结婚姻,结两姓之好。而至于常人女子破瓜为妾的,为证清白,表明己生身为人而非畜类,在行妾礼拜主母之时,就得有一道自请验看以明正身的手续,就是所谓的献喜之礼了。
既然是验身,验的自然是常人与双人的不同之处。双人畜生迥异于人之处一共有三,都生在寻常不能见人的私密处,市井当中有一句顺口溜,唱的是“屁股流水花无蕊,光板没毛骚上立”,虽粗俗不登大雅,但却朗朗上口,将这三处特征形容得及其生动。
其一屁股流水,是指双人肛门,看似是肛,撮为菊口,但实际并非是肛,而是穴。内有洞天,有窍相连,巢液潮汐潮涌,令腔道柔嫩润滑,而腔肉紧致有力,正合交媾使用,所以双人的肛门并不能叫做肛门,而要被蔑称为尾窍、雄穴。又因卵巢分泌巢液是呈水状,随呼吸吐纳时时来潮涌入腔道,多余的就会从尾窍溢出,远远看去,就仿佛是有水自流,滴答从屁股缝里落下,所以叫屁股流水。世人以畜生相贱,认为双人性淫,便把双人这水呼做了淫水。
其二花无蕊,说的是双人阴户,中间额外又生一雌穴,雌穴与女子花房形状类似,内生阴道,外拢阴唇,但却有花而无信,只为交媾承接而生,真正打开时上面并没有阴蒂,下头也不生褶膜,所以说是花无蕊。
其三光板没毛,则是说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