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隆冬退却,路边的积雪在春风中融化,和泥土交融,不见晶莹。空中凛冽的风尚且料峭,迎面吹来如刮骨钢刀。一楼门卫室大叔双手拢袖,在大厅里踱来踱去,缩着脖子漫无目的看着来往的人群。
整理好明天要用到的画稿,陈娇看了一眼近几天的行程,并没有外出的工作。穿上大衣,重新接了一杯水抱在怀里下楼,下班高峰期大家都在往下走。
挤在电梯里的时候,空气虽然浑浊但是暖融融的,踏出大门一步,冷风便不孔不入往衣裳里钻。找到自己的车坐上去先打开空调,这才慢条斯理摸出手机开始看消息。
置顶的那条红色的圈圈里显示十九,备注表弟。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李存根就开始发消息骚扰她,没有回应接二连三一直发,陈娇刚开始还理他,忙起来就给扔到一边了。
他算是摸清楚了她的性子,吃软不吃硬,越是表现得可怜兮兮越是能多得她一份眼神。分明在外头谈工作一句废话也没有的人,跟她总有说不完的话,耍赖撒娇、扮痴卖乖早已用的得心应手。
最近南下出差去了,每天五个电话几十条信息都是少的。他喜欢了解她的全部动态,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上,陈娇嫌他管的宽,高兴了就说不高兴了不理。然后就会接到短信轰炸。
莹白的指尖轻轻划过屏幕,她带着微笑逐字逐句看完他的消息。最后一条留在他回来的日期,想让她去接车,没有得到回复就一直在问好不好。陈娇收起手机回周玉芬那里吃饭。
到了这一天,早上起来洗完澡,换好衣服时间还早,拿着一本书看不下去,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提前出发到车站,空气似乎阴沉沉的,压在头顶上方,今天下午应该有一场好雨。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离前一次看时只过去了十分钟,不知是因为等待还是寒冷,时间格外漫长。旁边有人找她闲聊,交谈了几句天气车况,语音播报在候车室上空回荡。
陈娇站起来,不自觉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想了想从包里拿出口红补了妆。挑了一个不远不近但是出车站一眼可以看见的位置站好。
大踏步迈出出口的一瞬一眼就看见她,今天穿了一见呢色的大衣,里面是白色的毛衣,配藏色牛仔裤高跟鞋。高挑修长,亭亭玉立在人群中,大波浪温柔,风情十足,那张雪白的面孔像一个干净的粉扑子,黑色的眼睛,红色的嘴唇。
唯一的美中不足,一个男人在跟她说话,拿着手机似乎想要联系方式。心里满得快溢出来的甜蜜倏忽从中间冒出一股陈年老醋,酸得牙都要掉了。心中愤愤又委屈,想着我为了早点回来,工作赶得飞起,你却跟别人有说有笑。
仿佛一根柱子,往那一站,绷着一张严肃的面孔,用满不在乎的口吻道;我到了,走吧。
陈娇诧异地望了他一眼,怀疑他哪根筋又不对,淡淡朝一边道:我老公到了,再见。
丢下对方讪讪中带些失望的表情,陈娇率先走在前头。李存根默默跟着,望着她的背影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叫他老公?阿娇居然叫他老公诶?好突然,没有防备,为什么不给他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好好听。
陈娇停下步子,肩膀往后摆,不想回家吗?
他立在原地,脸上一副想笑又陷入自我怀疑的表情,半晌苦大仇深地要求,再叫一遍。
忍住翻他白眼的冲动,陈娇迈着悠闲的步子。他立马破功,两步赶上前去,将自己一只手也塞进她大衣的口袋里,缠着哄着想再听一遍。
车子驶出车站停车场,他坐在副驾驶眉眼有些倦怠地拉耸着,陈娇调出安静的暖风,你睡一会儿吧,回家我叫你。
你不爱我了,在我出差的时候也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短信,来接我一趟还要艳遇,我说话你也不想理他靠在那里碎碎念,仿佛被丈夫抛弃的怨妇。
他不在的时候,家里冷清地没有叫人居住的欲望,一见到人即刻热闹起来,热闹地脑壳疼。陈娇又好气又好笑,吃不吃饭啊,想吃什么,还是回家再说。
想回家。
陈娇牵着他的手,李存根自己提箱子,打开房门还来得及换鞋子。他丢下箱子就压过去,捧着她的脸吻得饥渴又凶悍,路上那副小白兔样子仿佛是装的,成年男人熟悉的荷尔蒙气息将她包裹。
嘴唇麻乎乎地,肺里的空气全部被夺去,再渡过来新鲜的,胸腔有些闷痛了才被放开。喘了两口,他便更强势欺上来,脑袋在她脖子胸前乱拱,陈娇虚虚抓着他的头发,找出空隙说话,李存根你几岁?变脸真够快的。
三岁,也可以三十岁,都是你的。他低低的声音说着,迫不及待解她的衣服,似乎憋狠了一般。
一个月没见面,陈娇也想了,只是没有他这么冲动,你,你去洗洗。
不要嫌弃我。
我也要洗,我没卸妆不舒服。话说到一半被他架起两条腿圈在腰上走进卧室,一起洗。
陈娇脸上一红,不由自主想到某些禁忌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