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如约到达兰新食代。
这处会所位于兰陵市二环之内,不仅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也是下班高峰堵得最严重的地方,她紧赶慢赶才没有迟到,可当她推开408的包间,里面却空空如也。
她从走廊抓住一个店员询问,陈望是在一个小时前离开的,她合理怀疑陈望就是故意耍她的。
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苏乔在大堂发了一会呆,准备直接回家,这时,一个二十出头,板寸运动衣的男人朝她走了过来。
她没见过这人,对方却见过她,咧着嘴打招呼:苏小姐,你好,我叫从觉,是陈望先生的下属。
苏乔点了点头,他继续说:大哥有急事提前离开,吩咐我带苏小姐去找他。
我可以自己去。
那地方苏小姐进不去。
苏乔自然不信他的片面之词,转过身给陈望打电话,陈望那边背景安静地似乎有回声:让从林带你过来。
不等苏乔在说什么,陈望已经挂断电话。
确认了从林所说无误,苏乔跟着他又去了另一处会所。
这家会所不同于兰新食代,而是在四环一个清代式装潢的园林深处,外面什么也看不出来,里面别有洞天,极其隐秘。
他们刚到,陈望一行人恰好出来,除了陈望,还有程少阳的哥哥程先生。
这会的风有点大,猎猎地吹动院墙前的一排小旗子。
苏乔拉紧领口坐回车上,不想直接与他们碰面。
程家兄弟很快和陈望话别,陈望等他们的车走远了,才慢悠悠地走向苏乔的车,一把拉开车门。
两人短暂地对视,彼此眼中均是平静,陈望抬了抬下巴:下车。
苏乔裹紧外套跟上他,一路坐进陈望的车中,从林从另一侧坐进了驾驶位。
陈望说:开车吧。
苏乔急忙拽住他胳膊:我的车还在这里。
陈望瞥了一眼从林,从林立刻点头:我让兄弟把苏小姐的车开回家。
*
车子驶出这片隐秘的园林,直接拐上四环,陈望闭目养神,苏乔碍于有从林在场也没有说什么。
半个小时之后,车子从立交桥拐进六环又一路向南,苏乔忽然意识到什么:你要去哪里?
闭目养神的陈望眼睛都没睁,只是勾了勾嘴角:广宁市。
停车!苏乔确实生气了,你发什么疯,明天是工作日,和你去广宁市,我怎么上班?
陈望好整以暇地偏了偏头:那就车上说,说完了放你下车。
苏乔瞪了他一眼:你究竟想干什么?
要点诚意而已。
这和诚意没关。
陈望按开了车内的照明灯,晕黄的光洒在苏乔头发和脸上,把她的表情烘托得生动十足。就像是亲昵时不自然流露的娇愠,陈望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粗粝的触感接触到柔滑的皮肤,苏乔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想也不想便扭脸避开了。
陈望完然不在意,心情却是大好:如果我说跟我去广宁市就是我要的诚意,你去不去?
苏乔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这是她妥协的姿态。
陈望无声地笑了一下。
蒋琪说她感冒了,这精神头一点都不像。
作为司机的从林,始终目不斜视,一边听着自家大哥耍无赖,一边让自己变成空气,虽然这样的场景少见又珍贵,可是借他个胆子也不敢私下说给别人听。
*
那盏小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关闭了,车子沿着高速直奔广宁市,途径一处悠长的隧道,黑沉沉的后座上,苏乔倚在角落里昏昏欲睡。
陈望瞧了她片刻,黑夜和似睡似醒是人类脆弱和放松戒备的时刻,他就是抓准了这个间隙发问。
段景言是你什么人?
苏乔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惊醒了。
陈望不给她否认机会,一点一点打着补丁:定制了手写字体的茶叶罐,同样图案不同颜色的保温杯,今年中秋他发了你的侧脸照,所以苏乔你自己说说,你们什么关系,前男友还是现男友,还是脚踩两只船?
苏乔愣愣地说:你早就怀疑我了是不是,可是你一直都没有问过。
我在等你主动说。
如果真是脚踩两只船,我会傻到自己抖落出来么。
沉默片刻,陈望问:说说吧,和他怎么分手的。
苏乔把脸扭到窗外,工作日深夜的高速上,许久不见其他的汽车。
过了好一会,她忍着笑,声音压低了一点:段景言是我表哥,他发的照片不是我,是他妈妈,我姨妈,怎么样,满意吗?
陈望嘴角微勾了一下:不错,不错。如果你能坐过来点,我会更满意。
我拒绝。
两人始终各据一方,谁也不理谁。
就在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