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夜闌丟了套男裝,解了半穴,要她更衣。
「我沒別的衣服給你。你暫且穿穿吧。我這裡盡是兄弟,你著個男裝,也有好處。」
星寧夕抓著衣服,怒視著他。
夜闌一笑,轉過了身,道:「量你這般也逃不掉。你若敢挪個半步,這衣我便替你換了。」
這兵營裡,著男裝自然好些,她雖著惱,也只得依言換裝。她方寬了本來的衣裳,夜闌問也沒問便轉過身來,她一急,顧不得衣序,披了件外衫,且將繫帶亂纏了纏。
夜闌看著她,故意笑道:「怎麼穿成這般?」又點回了她穴道。
他伸手滑過她柔膩的肩頸,替她抓正理了理衣衫。手又沿著她前胸滑至腰際,鬆了她亂纏的束帶,一探撫進她衣下身子,往後背流連。她柳腰纖纖,一襲身子柔滑,叫他撫著有些陷溺,那身衣讓他鬆了開,一片春光半遮半掩,他只消一扯,便能叫她裸了身子。她慌張驚怒,淚水汪汪,強撐著不敢出眶,一張臉楚楚可憐,叫他長衫下勃升了幾分慾望。他只想嚇嚇她,怕自己真失手,一笑,替她重新纏正了束帶,道:「你穿什麼都好看。」
她這身男裝只著了外袍,這般穿法,實比她一身嚴實的裙裳還撩人幾分。
她別過眼不願瞧他,眼淚滴了下來。身上衣袍寬大,裹著夜闌淡淡地檀香,又一陣心如死灰。
夜闌連日快馬帶她上了岱山南城,紮營在城外林地。她一張臉美艷絕倫,裝束不三不四,讓夜闌帶出了帳上馬,立時惹來不少耳語眼目。小兵不敢明瞧,位階高些的自要看個幾眼。夜闌對於女人並不吝惜,幾時輪他們帳裡銷魂也未可知。然這回夜闌一雙眼凶光掃盡營裡將士,將她看得極緊,急事便將她托給羽竹。雖說不碰她,連夜帳裡輕薄一番,也佔盡了便宜。
特沒尊嚴的過了幾日。這晚,羽竹進了夜闌營帳,匯報當日戰況死傷。後又對著一大幅岱山南城地貌圖,商討進城後的對策。
夜闌提了星寧夕來,解了半穴,安在案旁。
她端著一副清冷神態,怒視夜闌。
「想輕鬆點,就多說話,你要是就這麼一般瞪著,我便將你點回去。」
他們又有問題問她,她雖恨極了夜闌,領教了幾回帳外男人淫笑,知夜闌擋著,實不敢惹他。又因洛青之故,這問題還是得答,只道:「說什麼。」
夜闌以指敲了敲圖,道:「這岱山谷地,除了這明擺著的古道進去,還有什麼暗道沒有?」
星寧夕冷道:「知道暗道做什麼?現下無需入岱山門。」
夜闌看著她道:「果然有暗道。」
羽竹解釋道:「星門主,先前兄弟守在道上,不時有敵方來攻駐村北林,他們未經由古道,忽然就出現,擺陣狠殺,我們措手不及,才會敗下來。」
夜闌又道:「現在和那星支幻陣堵著,之後若破了陣進南城,立時要殺進去拿回駐村,圍林佈陣,工程支兄弟們進來,才住得下來。之前的問題,得先解決。」
她本容易說話,想想,他們打這先鋒倒是艱辛,心裡不覺稍軟了些,地貌圖看著看著,有點恍神,眼底眉間染上幾分輕愁。
夜闌瞧她神色,取過杯盞,斟了杯酒,遞在她桌上。道:「想什麼,喝吧。」
她絕不該碰夜闌的酒,可是,她當真害怕前塵過往,馬蹄般踐踏她尚脆弱的心緒,她可不想在夜闌跟前失態。她並不知道,究柢是清醒時的岱山門清楚,還是醉了的岱山門清楚。在蘭臺大醉兩次,醒來雲淡風清,將醉時之事忘得乾淨,她覺得似乎很痛快。雖然,洛青後來把酒收了,她也並不曉得,自己是如何狼狽得哭沉在洛青懷裡。
在夜闌這兒,食物飲水也用了幾天,雖是他第一回遞上酒,他們兩個都喝著,這酒,該沒問題吧。她想稍緩點愁,終還是拿過杯盞,仰頭喝了。
夜闌這酒本是和羽竹喝著,見她發愁,才順手倒了一杯,別無用意,卻見她喝個酒也琢磨良多,淡淡一笑,道:「喝歸喝,你這暗道,究柢如何?」說著,又為她甄了一杯。
她嘴裡兀自燒灼著,夜闌那酒,沒什麼問題,便是烈了些。她擱了杯子,手延地貌圖上溪谷,往岱山比劃,道:「木子河上游這些細支,西側林地下皆有暗道。」說著,又指了一處,道:「這是離駐村最近的河道口,知曉這些也就夠了。」
夜闌道:「你不打算,為我們把暗道通通標出來?」
她瞧著圖,搖了搖頭,緩緩喝著酒。道:「這些暗道,都設了人,佈了陣,告訴你也無用,守好就近的出口便行。」
羽竹琢磨了圖,道:「方向確實沒錯,但我們若知道得清楚些,心裡也比較妥當。」
星寧夕瞧著兩人,想逃避兩雙逼視的目光,又喝了杯酒。這暗道從前就連岱山門人也少有人知曉,這麼告訴他們倒底有無必要。說實話,這陣子幫著月盟,她深植心裡的岱山魂,不斷指控自己是名背叛者。畢竟岱山門威武屹立,靠得便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