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文宣淡然应下,陆重霜微微一笑,把玩起他微湿的发尾,同他道:虽说是特意为突厥公主举办的马球赛,但你若感兴趣,不妨下场玩耍几局。
哪有帝君下场与突厥人打球的。夏文宣浅笑着推开她的手。青娘莫要拿我寻开心,
那等得空,我单独带你去跑马。陆重霜改口。就你与我两个。
说完,她身子挨过去,扬起下巴,淡粉的唇轻柔地触碰他紧闭的唇瓣。少年不做声,任她轻轻舔弄,感受她柔软的舌头钻进唇齿间,毫无阻拦地触到他的舌苔,引诱他似的慢慢刮过。
她不过是在逗他,夏文宣清楚得很。
后宫还空着,他一个帝君,底下的几个侍寝的人出身都不高。夏文宣数不清内外有多少双眼睛盯在这儿,像食腐肉的秃鹫,伺机等候闯入的时机,那些青娘没留宿此处的日子,恐怕他们记得远比他清楚。
倘若真心觉得亏欠他,不如今夜宿在此处,远比遥不可及的跑马来得体贴······
陆重霜似是注意到他的失神,手指穿过他潮湿的黑发,挨得更近了。她侧着头,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唇角,卷着舌尖轻嘬,吸咬着唇瓣,惹得他鼻翼不住地发出闷闷的轻哼。
怎么,是不高兴了?她柔柔呵气。
夏文宣摇头,转了话题:青娘近日可有遇到趣事?
趣事没有,烦心事不少。陆重霜说着,指尖勾起他的衣摆,掌心探过去,在他裸露的脚踝来回摩挲。非要讲,月初两个大臣因瑞兰江两岸各州减税的诏令起了纷争,在朕面前互扯头花勉强算一件趣事。
果真是连路都不怎么走过的深闺公子,肌肤细腻无暇,爱抚的滋味如同把玩白玉。
夏文宣垂眸,面庞浮出一抹薄红。怎得,打起来了?
没。陆重霜说。就是她俩中途吵上头,一个骂另一个贪恋男色、无心公务
,又苛待正君,后院塞了七个小侍,说您家公子的数目,比天子的都要多了!另一个骂回来,道她表面喜好风雅,最爱在府邸举办雅集,实则不过互相吹捧,是真小人同流合污之处。反正越吵越离谱,殿内的大臣谁也不劝,看着她俩互抖私事。
陆重霜断然不会说朝堂大事,一些臣子们的趣闻,她倒愿意与夏文宣分享。
夏文宣脸色稍变,揣度着她的心思,轻声道:她家的公子,比天子的都要多此句算僭越之言。青娘怎么想?
私事听个乐便好,如若哪日此事真演化为丑闻的地步,我会酌情将她外派。
那倒不会再迎八个进来也成不了丑闻。夏文宣沉静地同陆重霜说。除非正君无犯七出及义绝之状,而出之,妻理当徒一年半。不过妻主若真想另娶,糟糠之夫再不愿,也要给新人让位。与其逼妻主翻旧账、寻借口,闹得后半生难堪,不如就此和离,一别两宽。
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同你有什么关系。陆重霜懒懒打了个哈欠。
适才夏文宣的一番话,她听到半途便没再听,以至于他字里行间隐约的幽怨,陆重霜也没能察觉。
夏文宣敏感地察觉出眼前人的敷衍,不由掩饰道: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嫁娶之事,终身不改,依文宣看,有德行的臣子才能算大楚的肱骨之臣。
多话了。陆重霜斜眼看他,意有所指。
夏文宣急忙噤声。
没有怪你的意思,陆重霜俯下身子,又去亲他,有胡思乱想的功夫,不如提前筛出进宫的人选,也好让长庚安排内侍。
她是铁了心想让他出面采选公子。
夏文宣启唇,推辞的话终究没能说出口。
他身为大楚的帝君,应是六宫表率,怎么能想着霸占妻主,太无礼了,足以因犯妒忌之罪被休弃假如被青娘知晓,她一定会很生气。
哑然片刻,夏文宣抬眸,冲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青娘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陆重霜没留下用夜食,便匆匆离去。
夏文宣怕她还记着自己的失言,唤内厨煮上一碗稠米粥,拿白瓷红云纹的浅口碗装好,再亲自碾碎胡麻撒上,命殿内的小侍送去。
恰逢长庚服侍。
他见来人腰间挂着帝君寝殿的令牌,皱了皱眉,不愿轻易放人,非要先询问圣人的意思。
陆重霜正着手整理各方提案,听是文宣派人来送小食,摆摆手示意长庚领人进殿。
她隐约记得,上回喝他送来的胡麻粥,还是被陆照月陷害,殿前冒雨罚跪如今想来,恍如隔世。
陆重霜端起浅口碗,尝了一口。
帝君近日如何?她问。
来人起先一五一十的对圣上说了,临到末了,忽而眼珠子一转,深深叩拜,说起骆子实前几日的无心之言,又添油加醋地描述起帝君听闻此事后是如何大度,传召他来,暗中指点,还遣人将自己殿内的半数软罗赠予他,丝毫不介怀此人粗鄙。
短短几句,陆重霜听得脸色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