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走后,伊甸园举行过一场狂欢的舞会。那些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境的普通天使们,高举着苹果酒,难掩愉悦。曾有好奇的小天使上前询问,得到这样的答复:“论理智,他和我们不相上下,论实力,却远超出他的同辈,像这样的家伙,滚得越远越好。”
那时你恰好也在,化身成小蛇潜伏在草丛中打探消息,偷偷记下那些不曾说话的天使。路西法希望唤醒更多渴望自由的天使,把他们召集起来,为以后卷土重来寻找些忠实的朋友。
珀森朝你的方向看了一眼,你心惊胆战地蛰伏在草丛中,吓到不敢动。即使同居了几百年,珀森对你来说还是古怪的谜题。好在短短一瞬以后,珀森就转开拨弄湖水,他对你的存在恍若未觉。
可为什么,庆幸的同时还有些失落呢?
你曾有很多次偷溜回永夜,在浮冰下拖着快要冻僵身躯等候。你安慰自己只是放不下曾看守多年的领地,实际上,你总是在看一眼那个清冷的背景后便离去。
你走后,他似乎更加孤独了。
在大会上听到亚伯汗的提议时,你恨不得当场刺死他。可你只能是冷静的向其他天使解释:“珀森有一颗永不因时地而改变的心,他永远不会成为我们患难中的伙伴。”
路西法探究的看着你,嘴角轻佻,笑的你心里发毛。如今他是统治者,显得强大些,不过那又有何关系,你仅次于他。
大会结束后,路西法将你单独留下。心中已为如何反驳他的命令打好腹稿。还有什么可以损失的呢?总不至把你再次赶走。
但路西法没有摆出主君的,他只是用老练的语气劝服你:“你对我说过,与其在天堂里做奴隶,不如在地狱里称王。可是看看四周,我亲爱的朋友,难道这就是我们用光明的天堂换来的疆域?多么可悲的幽冥。”
“我并没有预知未来的才能,大人。”
“可我有,多少有一点。”路西法站起来,亲昵的拍拍你,甚至碰到了你的羽翼。像是被雷霆击到,你抖了抖肩膀,羽毛散落在地上,“他们的命运取决于你。不想拉珀森下水?可以,但要用另一件礼物来交换他的自由,亲爱的,一件你很熟悉的玩意———火焰剑。”
"你要那个干什么?”
“这就不用你来管了,朋友,我们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我背弃了自己的天父,我很好奇,你想选择谁呢?”
选择谁呢?
青梅竹马的小伙伴,跟自小养大的小天使,你痛恨选择这个词。无论出于私情还是公义,在五重天游走的时候,你发现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拥抱拉斐尔的时候,你眼角瞟到他的火焰剑,留下一阵悲凉。在背叛与欺骗之间游走,你们付出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最后一次,你最后再确认一遍,拉斐尔用吻作出回答。
没有办法回头。
于是你进入他的身体,在律动的时候感知他的无措与惊慌,激起一缕缕水珠。想带着他感受交合的舒适,想带着他探索自己的美好,还想带着他感知自己的心跳,在天堂,在地狱,在永夜中的星空。
拉斐尔寻找了那么久的疾病传染到了你的身上,那种所有天使都无法避免要为之发狂的疾病,后来被人取名为———爱。
“对不起。”
你吻着他的眼睛,将他放到伊甸园的树荫下,为他的伤口敷上山中的药草。你冒险跑入二重天拦截梅塔特隆,告诉他自己的好友需要照料。你还在米迦勒的神殿里大闹一番,被追兵的神箭所刺到,不得不在昔拉的协助和嘲讽下灰溜溜的返回营地。
你不肯交出自己的战利品,也不肯在困倦之中闭上眼睛。你等待着,等路西法前来。你为他献上宝剑,并得到了他的承诺:“我给予你们自由。”
后来在养伤时,你听说路西法大大开拓了自己的领土,将撒旦逼到地狱最深处。四处都在吹嘘堕落天使长们的功绩,对他们战场上的神勇五体投地。矮人族主动献上武器要求结盟,连海精灵都将深海珠宝进贡寻求护佑。可看到新的地图你不由得感到奇怪,即便是路西法,这种前进路线也未免太过诡异。
太完美了,完美的就像天使阵营有未来之眼,来自深渊的魔物全都不堪一击。
“撒斯姆啊,你的问题没有意义。”帛曳偶尔会提醒你,“撒旦藏在连我都无法穿透的深渊,天使是很脆弱的,触及真相只会让自己痛苦不安。”
“可这不对。”你拿着最新的嘉奖表,“为什么是九个,这不合理。悬空的那个位子是给谁留的。他为什么要求把魔宫扩大一倍?”
“归顺的魔神,或者未来的魔后?你管有什么对不对,我们需要一块地盘,路西法打下来了,他就是伟大的君主。”玛伊亚尼早已习惯了地狱的生存逻辑,她在这里如鱼得水,“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听到子民的夸赞,就满足他与生俱来的高傲有什么不好呢?”
于是水晶球中你们对路西法极尽恭维,就像当初恭维上帝。这的确让他感到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