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会不会嫌弃奴?
我身形一顿,推开了木窗,许致安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用不着这些。
那人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氅,一把将落后他一步的王文嫣搂在了怀里,地上已经积了层落雪,他竟毫不在意,和着温香软玉一起席地而坐,端的是洒脱不羁,风流倜傥:陪我看会儿雪吧。
妾,妾愿意一直陪着大人。王文嫣痴痴地看着许致安,目光水润而多情,一片能溺死人的温柔香。
许致安道:你家乡一年到头四季如春,是不是才头一次看到落雪?
王文嫣羞涩的搂着他的脖子:是,大人。
的确是个美人。
我一边听着两人谈笑,一边打量着这个缩在我丈夫怀里的姑娘。
乌黑的眉,温柔的眼,只是抹在唇上的胭脂算不得鲜亮,已经褪去不少,平白显出一股楚楚可怜,倒是更惹人心动。
大理四季如春,花常开而不败。许致安漫不经心的握着怀里人的手:常有绿意,以花瓣入膳食,白云离人极近,是个好所在。
他挑了一缕王文嫣的长发咬在嘴里,调笑道:天底下最风流的好地方,才能养出你这样的美人来。
大,大人!王文嫣羞极了,把头藏到了他的怀里去,许致安饶有兴致地去哄她,一片谈笑嬉闹声,把雪落的声音也压了下去。
天色黑的极快,我赤脚站在窗前,心中一片茫然,此情此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可是大理从来都不会落雪呀。王文嫣声音甜软,一阵衣服摩擦的悉悉索索,我吓了一跳,眼见着那两人起身,似乎要进到书房里来了。
许致安顿了一顿,随手捏了把怀里人的脸,语气淡淡的:下雪有什么好?冷冷清清,寡淡至极,最是无趣。
我干干的咽了下口水,仓促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是碰上了什么,膝盖一阵尖锐的剧痛,我倒吸一口凉气,愣是没敢出声。
许致安一边推门,一边还在和怀里的人调情:一场雪过去,不知道要收去多少条性命。天道无情
他冷哼一声,若有所觉的抬起头来,在黑暗中和我对视一眼:是谁在那!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将王文嫣护在怀里,不由分的把香炉砸了过来。
这下把我的膝盖伤的更重,人直接就跪倒在了地,一阵头皮发麻,尖声叫道:许致安,是我,玄梓安!
你在这里做什么?烛光亮起,许致安脸色铁青的看着我,目光在我鲜血淋漓的裙摆上一扫而过,声音更沉:别动!
我干笑一声:没事。
我侧身闪过了他伸开的手,眼睁睁的看着他脸色更差,心下也是无奈:无碍,我身上肮脏,让下人来收拾就是了。
许致安咬牙切齿道:你我夫妻二人,有什么脏不脏的!
我强忍着疼痛,往后缩了一下,鲜血涌得更快:还是不必了。
许致安一时怒极:你到底想要怎样!
让,让奴婢来吧。王文嫣瑟缩着伸过手来,颤颤悠悠的扶住了我,脸色比我这个流血不止的人还要更加苍白。
我和许致安对视了一眼,心上更加无奈。
就不应该过来找他的
大胆!
是管家娘子一头冲进了书房,一把将姓王的推开:你也配触碰公主玉体,滚开!
她怒气冲冲的将我扶了起来,瞪了许致安一眼,恨声道:驸马爷,您也该有些规矩!
管家娘子是玄端送给我的陪嫁宫女,为人古肃严朴,此时却是怒不可遏,恨不得以下犯上,将许致安活活咬死:你不敬长公主,陛下定当
好了!
我强撑着头晕脑胀,开口道:没什么大事,不必多言,桂香,不准你无礼。
我咳嗽了一声,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膝盖,果然沾了一手的血,沉声道:书房里发生的事情,不准和外人多说。
许致安脸色漠然,额头上却有一条一条的青筋胀出,目光死死地定在地上,竟然是不肯多看我一眼。
我顿了一顿:驸马,你你也早点休息吧。
管家娘子把我背了出去,我伏在桂香的背上,掀开她搭在我身上的斗篷,接了一片雪花在手里,寡淡的冰凉转瞬化开,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许致安今天也是我叹了一口气,看着桂香领着几个小丫头忙里忙外的为我处理伤口。
平白得了一场无故之灾。
我们两个,还是不见面最好。
三天后。
这雪下的竟然这样久。
宫中,我靠在玄端怀里,他看着窗外,眉头紧皱:平白耽误了太子的行程。
我把他的长发卷在手里,绕在手指上,打了个哈欠,身上暖暖的,心里也是懒洋洋的:总有停的那一天
我笑嘻嘻的伸手进他怀里,戳了戳他:你何必为了这个忧心。
朕怎能不忧心!
他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