骞打了个寒颤,又看向那人。
那人像是在沉思, 又像是在发呆,就这样伫立于月色之下一动不动。
但从背影来看,应该就是白思凡没错了。
云骞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于是赶紧赤着脚溜出了房间。
黑漆漆的别墅内, 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 映照出走廊上略显狰狞的人物肖像画,这生冷的别墅看起来就像是鬼故事中Yin森森的凶宅。
云骞这会儿心里已经开始敲起了小鼓, 那种想喊又不能喊的压抑感就像是闷透不出气的黑布一样笼罩在身上。
他咽了口唾沫, 壮着胆子跑到了Cao控室, 随手拉下屋子里的电闸,确保自己不会被摄像头拍到后, 才悄悄潜入了白思凡的卧室。
房间里的床铺稍显凌乱, 看起来白思凡刚刚的确是已经躺下了。
云骞打开手机照明, 轻轻拉开他的衣柜, 在一堆衣服中一件一件查看着有没有所谓的黑色卫衣。
白思凡有几百件衣服, 衣柜顶层还有,光衬衫就有上百件,被佣人叠的整整齐齐。
但意外的,在一堆高级西装中,云骞真的就发现了一件黑色的卫衣,他拉出来一看,胸前果然有一只兔子的刺绣。
云骞扯着卫衣上的布料,扯了半天才扯了一点,然后装进证物袋中藏进内衣口袋里。
他溜到窗前,又朝楼下看了看,但他赫然发现,一直站在楼下的白思凡不见了!
云骞霎时惊恐地睁大眼睛,接着转身要往外走,却在门口,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他正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自己。
云骞吓得连连后退,而白思凡也步步紧逼,一直将他逼到窗前。
“老,老板……”云骞那本来不算聪明的小脑袋这会儿开始飞速运转,试图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现在的行为。
“我听到狗叫声,然后看到院子里站了个人,我以为是贼呢,就赶紧过来看看你。”
白思凡俯视着他,良久,嘴角漫上一丝冷笑。
“看看我?需要翻我的衣柜?”
云骞一听,腿都软了三分。
感情他早就站在门口了,自己的行动被他一处不落的全看在了眼中。
这下子,云骞是真的找不出任何借口来了,他就像一只被豺狼抓住的猎物,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乖乖等死。
现在该怎么办呢,装死?还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白思凡撂翻在地,不行不行,他那个肌rou很恐怖的管家就在隔壁房间睡着,要是有一点动静惊扰了那位管家,自己说不定会被他直接从三楼的窗子扔下去。
但这个时候,白思凡却怔怔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背影稍显寂寥。
云骞愣了下,接着缓缓走到他身边,低头打量着他的表情。
怎么说呢,在白思凡这种人的脸上,竟然意外的出现了落寞的表情。
接着,白思凡笑了笑,轻声道:“你不是第一个来我这里做卧底的警察,但却是掩饰最拙劣的一位。”
云骞吓得呼吸都快停止了,呆呆问了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白思凡摸过床头的烟,抽出一根,点燃。
不同于其他劣质烟呛鼻的味道,这种烟有着淡淡的香水味,即使是云骞这种不抽烟的闻起来也不会太难受。
“我见你第一眼时,就看出来了。”白思凡轻笑一声,“哪有罪犯会称呼警察为警察,你说黑话的功课做得实在不足哦。”
即使不用看云骞也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但他还是抖着胆子问了句:“那五名失踪儿童……是你做得么?”
白思凡吐出长长的烟柱,轻轻摇摇头:“说实话,我不知道。”
云骞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知道是个什么说法。
白思凡打开抽屉,拿出一沓文件,以及一只带血的口罩,递给云骞。
云骞拿过那份文件看了看,发现是一附院的诊断书,在诊断结果一栏中写着龙飞凤舞的一行大字:
“睡眠期间有觉醒共存呈现的意识改变状态,确诊为夜行症。”
夜行症,说得通俗一点就是梦游症。
“或许是压力太大,最近一段时间我的病症愈发严重,甚至有时候醒来时会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白思凡摩挲着床单,语气漫上一丝绝望的意味。
“这个口罩呢。”云骞捏着那只口罩,望着上面喷溅型的血迹。
“就是警局在公布五名失踪儿童遇难的前二十一天,我醒来时,发现这只口罩就戴在我的嘴巴上,那天我因为熬夜看下属发来的策划,所以到了清晨六点钟才上床睡觉,但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座荒山里,除了这只口罩外,面前,还坐着五个男孩。”
云骞看着白思凡,试图想从他脸上找出一点撒谎的痕迹。
“那五名男孩双手双脚被反绑,呈跪姿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