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睡回笼觉,他算自制能力比较强的,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又眯了会,等被窝里的空气浑浊到扑脸,就掀开被子坐起身,把遮住视线的头发扒开,落在宴若愚眼里,像花猫用爪子捋胡须。
宴若愚没忍住笑,姜诺闻声看向枕在床头的宴若愚,惺忪着眼问:“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宴若愚用目光示意床头柜上还插着数据线的手机:“我早起吃鸡,都玩没电了。”
姜诺:“……”
姜诺克制地伸了个懒腰,踏上拖鞋进浴室。以前宴若愚总是赖床,姜诺都收拾好了,他还抱着枕头不放,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宴若愚不仅起得比姜诺早,还偏要跟他同一时间用卫生间,两人一前一后站在洗漱台前。
宴若愚是在姜诺牙刷都塞进嘴里后突然冒进来的,搞得姜诺进退两难,提前漱口跟他商量:“要不你先用?”
宴若愚反问:“你觉得挤?”
姜诺摇头:“我怕你觉得挤。”
宴若愚也摇头,再点点头:“那就挤挤吧。”
姜诺:“……”
姜诺重新挤了牙膏,郁闷地将牙刷头塞回嘴里。一时间,窄小的卫生间内只剩下电动牙刷的震动声,两人用的是同一款,但可以用底座颜色加以区分,宴若愚自己的是标配的红色,几天前给姜诺下单时特意选了蓝色。
几分钟后,水流声代替了牙刷的震动声。水龙头关紧后,卫生间内又重归寂静,洗漱台上方的镜子里,两人还是一前一后站着,宴若愚出神地看着姜诺有些糟乱的头发,直视镜子的姜诺注意到宴若愚一直在看他。
持续的沉默后姜诺先开口。他扭头,毫无商量余地地跟宴若愚说:“我要上厕所。”
宴若愚没眨眼:“哦。”
“……哦?”姜诺苦笑不得,“你不出去我怎么上厕所。”
“啊,哦。”宴若愚这才清醒,卫生间那么小,他往旁边退两步就出去了。姜诺把门关上,再往马桶上一坐,双手托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宴若愚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奇怪。
他没思忖太久,收拾好了拧开门把手,等在卫生间门口的宴若愚已经换好了出门要穿的衣服。
已经是夏天了,宴若愚不再套衬衫,就穿了件暗红底黑色图案的短袖,牛仔裤,Neverland的联名板鞋,全身上下没超过三个颜色,显得整个人干净清爽,和少年感之间只差一个专业的打光。
姜诺明显打量过宴若愚的穿着,但宴若愚却一言不发,等姜诺主动从卫生间门口挪出身,他才进去。
这让姜诺更觉得反常。宴若愚平日里臭美的很,换新衣服后不会跟别人炫耀,就爱反反复复问自己他帅不帅,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跟一夜成人了似得,安稳冷静到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持续到两人去餐厅吃合并的早中餐。服务生上了一壶白茶,配上两个功夫茶杯,谁想喝就直接倒,喝完后再把茶杯放在边上。姜诺眼睁睁看着宴若愚拿着自己用过的茶杯,原本以为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等宴若愚拎起茶壶要往茶杯里倒水,他才急急忙忙出手制止,震惊道:“这个杯子我用过。”
宴若愚听到了,但没松手,不觉得面前这个镶蓝边的Jing致小瓷杯有什么问题。
姜诺只能直白地提醒他:“你不是有洁癖吗。”
宴若愚这才反应过来,把杯放回原处。姜诺叹了口气,问:“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宴若愚瞥开视线,没说自己还醒得很早,也没吃鸡,而是侧躺着静静看还在睡觉的姜诺。
姜诺担心宴若愚的状态:“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宴若愚口是心非:“我没事。”
姜诺见他不愿意说心事,也没强求,继而提醒道:“那你记得带点止痛药,你早上要是躺床上看手机,到晚上肯定会偏头痛。”
宴若愚说:“这都被你发现了?!”
姜诺见怪不怪:“裴小赵跟我说的。”
“……哦。”宴若愚又心不在焉了,他不说话热场,姜诺也吃得味如嚼蜡,且越来越忍受不了宴若愚投来的目光,最后放下筷子,问:“到底怎么了?”
宴若愚这次没躲,鼓足了勇气跟姜诺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姜诺不习惯他这么正经,笑了一下:“那你倒是说啊。”
“我想用你的茶杯。”
“……什么?”
宴若愚深吸一口气,屏住,再一次拿起那个被姜诺的唇口碰过边壁的杯子。
那是个润白色的瓷杯,杯内有一层亚光釉,便于更好的观赏茶本身的颜色。杯子口径不大,杯沿处嵌了一圈仿青花瓷纹路的花纹,宴若愚拿起茶壶往里注水,色泽清澈的茶水跳跃着从杯子溅出一两滴,落在桌上,和蓝边的杯沿上。
这么点茶水不需要特意处理,宴若愚却偏偏要擦拭,当着姜诺的面慢慢地……不用茶巾,而是手。
那双手弹过钢琴,握过麦克风,也拉起过自己的手。纤长的食指在茶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