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曲起手指,轻轻的在邻座的手背上敲了敲:“你刚刚看到窗户外面有什么没有?”
后者同样压低声音,小小声回应:“什么都没有看到啊,外面有什么飞过去的鸟吗?”
七中的上空是专用领域,除了开学当天,平常只供校内人士使用,现在全校师生都在大礼堂,外面能够有什么人,只有鸟。
楚衡阳愣了一下,别人看不见?还是他眼睛花了。
楚衡阳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看向从外飘过来的魔法师,对方现在正站立在他的亲弟弟杜衡月的头顶,准确的说,是站在那尊看起来就像是大灯泡的雕像前面。
尽管“大灯泡”的光明很是刺眼,几乎让他看不清楚那个白色袍子的男人,但是对方金色的头发,和像是子夜一般黑色的眼睛还是让楚衡阳无法忽视对方的存在。
这个也是祈祷仪式里的一部分吗?
楚衡阳努力的搜刮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可惜这个身体里残存的关于学校的记忆并不多,但是并没有这么一环。
家里虽然冷冰冰的,可是到底还有亲情血脉天然带有的羁绊,这些傲慢的天之骄子们带给少年楚衡阳的就没有什么美好的记忆,他也不确定过去是不是这样的。
不知道是不是楚衡阳的错觉,大概过了十秒钟,他感觉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幽灵”离他更近了。
楚衡阳再次闭上了眼睛,稍微的停留了一下,“白衣幽灵”还在,和他之间的距离缩短了大概三米。
饶是淡定如楚衡阳,面上也难以控制的流露出些微惊讶。
他这些连贯的异常反应落在拉亚的眼里,他确定了猜测,就是这个人类是真的看的见他,是神的力量对人类失效了?
后者在一瞬间飘了过来,落到楚衡阳的位置上。
学生们当然没有那个本事集体悬浮在高空之中,而是齐刷刷的坐在悬浮高空的座位上,前排挨着后排,两把椅背之间大概是八十公分的距离,椅子的宽度在五十公分,还留了三十公分供学生放脚和正常出入。
拉亚就是落在这三十公分之间,他往前倾,就是和楚衡阳面对面了,脸贴脸了。
楚衡阳的心里天翻地覆,像是翻滚的波涛,面上却风平浪静,维持着他的镇静,只是微微握紧了把手的手指出卖了他此时真正的心情。
冷静一点,在这种魔幻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对方能够进入魔法阵,可能是因为不是人,而是幽灵,魔法阵能够防得住生活在光明中的魔法生物,却不见得能够抵御另外一个世界的幽灵——幽灵就好像是风,是云,是空气,它们是无处不在的。
楚衡阳的大脑高速运转,从科普读物中翻出来这个世界关于幽灵的备注:失去了记忆的幽灵们经常穿着一件没有任何花纹的朴素白色长袍,长长的袍子遮住了它们的双脚,这是因为幽灵们并没有脚。
幽灵是人类记忆残留的产物,它们懵懂天真,大部分都维持着生前的样貌,没有什么杀伤力,生活在昏暗Yin凉的地方。
幽灵们惧怕光明,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幽灵,一旦落入阳光之中,就会像是吸血鬼一样被燃烧殆尽。
书里是这么写的,书里还写,幽灵是人类想象的生物,这玩意可能存在,但是从来没有谁看见过。
亡灵法师们驱动的不是亡魂,而是人类死去的躯体,是从长眠中被强制唤醒的白骨军团。
书里说的不对,他眼前的这一只幽灵,根本不畏惧阳光,要知道今日阳光明媚,大礼堂的外面正是艳阳高照。
在传说中,光明神心情好就会天晴,心情不好就会下雨。
这种说法当然是谬误的,偌大的日耀星,有地方下雨的时候就有地方天晴,光明神却只有一个。
“你看得见我?”
楚衡阳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得寸进尺的幽灵,因为它不仅开口说话了,而且还坐在了他的身上。
楚衡阳面无表情的想:书里写的全部都不对,那个叫做沃兹祭卞德的撰写者说幽灵没有脚,那他膝盖上这个温暖的东西是什么,幽灵的tun部吗?
庆幸的是,幽灵看起来十分美丽,那是一种超脱于性别的美丽,楚衡阳作为一个不擅长用文字赞美的人实在是找不出合适的言语来形容对方的容貌,总之就是长得给人感觉不像个人。
靠近的幽灵让楚衡阳有一点安心,作为一个生物方面的科研人士,他在念书的时候也没有少上过解剖课,甚至还和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一起吃过早餐。
可人类对未知的畏惧是本能,楚衡阳敢说,如果死了的人突然诈尸了,他一样会感到害怕。
好在这只幽灵的容貌极大的削弱了他的身份带来的惊悚感。
是的,他,尽管幽灵有着一头长长的金发,但它平坦的胸膛和明显的喉结足以让楚衡阳判定它生前的性别——光明神在捏身体的时候,细节一向还原的很到位。
不仅能够看的到,还可以触碰到。
拉亚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