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外有个巨型泳池,这个点人不多,我找了张沙滩椅躺下。
有些后悔来了,姜西西亲子游,我凑什么热闹?可回家也没意思,爸妈这会儿应该还忙着找关系给沈萱落实学校吧,来三亚之后一个电话信息也没有。真是爹不疼娘不爱啊,我想着想着,有种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的悲戚。
我用手臂盖住眼睛,想要休息会儿,姜西西就来电话了。
你在哪呢!
在外面。我懒洋洋地应,耳边有一对情侣在吵架。
我来找你?
我过会儿再回去。小情侣吵了两句,抱在了一起。
好吧,那我先回房间了。
嗯。
挂了电话,边上小情侣已经吻在一起了。
我不免想到季寅生,他从不激烈地吻我,连舌吻的次数都很少,不知道他是不喜欢亲吻,还是不喜欢我。不过怎么都到三亚了还能碰见他,乌煤运。
我又吹了会儿风,有些可惜小情侣没有上演活春宫,在他们走后我也回了酒店。电梯升上三楼的时候,一行人走进来,其中就有季寅生,我真想戳瞎自己的眼。
我缩在角落假装不存在,可是明明这么一轿厢子人,为什么我还能清晰地闻到季寅生身上的香味?
法国有种猪叫寻松猪,当它们嗅到松露时,会误以为是自己的梦中情人,开始奋力拱土。结果自然只是松露,哪有那么多的白马王子呢?寻松猪用自己绝望的爱情说明了一个事实:气味可以产生吸引力。
我失焦地盯着前方男人的脖子,厚厚的三层我下意识地瞟了眼侧方的季寅生,记忆中他全身上下无一赘肉,反倒我有时候肚子鼓鼓的。也许我是那头寻松猪,他是那朵昂贵的松露,我注定被他吸引,也注定相识后错过。
回过神来已经过了10层,电梯在15层停下,轿厢内顿时走空。季寅生的脸,身体,气味,被缓缓合上的电梯门切割,直至消失。我长呼一口气。
电梯四壁的镜子照出我一张素素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晒了两天,好像黑了点。
电梯门打开,我抬头以为到10层了,结果发现我根本没按楼层按钮!无语,服了自己。此时进来一对年迈的夫妇,丈夫坐在轮椅上,妻子推着丈夫,我连忙走出去,让他们先进来。
他们对我友善地笑,轮椅被缓缓推进去,最后妻子跟着进去。电梯门开始合上,我赶忙往里钻,却在抬脚进去的那一秒收回了腿。
算了。
我冲他们笑了笑,帮他们按了下行按钮。
我走出电梯间,望着眼前的长廊,长得像是素描里的透视图,近大远小,缄默无言,深不见底。我喃喃,如果再巧一次,就一次。
我慢腾腾走着,地毯吞没了我的足音,我走至1502门前,深呼吸,按下了门铃。
过了会儿,我听到轻微的走动声,接着,门被打开。
我抬头,真是季寅生。
怎么会这样,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是实践出来的法则吗?
季寅生穿着浴袍,头发半湿,语气不咸不淡,有事?
妈的,一点表情也没有,我胜负欲被激起来了,可我言行不一地怂道:敲错了,不好意思。
季寅生点点头,作势要关门。
言行不一,言行不一,刹那间我钻了进去。自己都有点尴尬,而季寅生依旧没什么反应,关了门越过我往里走。
我瞅着他露在外边的小腿,心里不免旖旎起来,暗骂自己素了太久成了老色胚,不禁后悔昨晚没跟鸡尾酒男一夜情,不然肯定不会见季起意。
季寅生擦了擦头发,把毛巾搁在椅背上,见我还傻站着,倒笑了笑,过了个年,呆了些。
骂谁呢!我张牙舞爪。
他挑眉,以前倒没发现你脾气这么大。
我闻言得意起来,废话,我要装乖起来,全世界都是我爷爷,奥斯卡影后都得夸声好赞。我挑衅,怕了吧。
季寅生失笑,目光淡漠。
我顿时有些紧张,他先不厚道,可年前也算是两清了,现在我擅闯,总不能太倨傲。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他身边,下意识地望了眼浴室方向,敞着门,热气未散,没人。我目随他坐去床上,问他,你来三亚干嘛?
昨天在海南开会。他说着拨了个电话,取消了叫早服务,还吩咐拒绝来访。
我屁股一紧,满脑黄色废料出来了。
季寅生挂了电话,掀眼看我,四目相对,一点就燃。
季寅生轻笑,去洗个澡吧。
我一头扎进浴室,泡进浴缸,被自己的没出息感到无比丢面。好在来三亚前我想着要穿夏装,特地脱了毛,临时上阵也不算狼狈。
我泡了澡又淋了一遍,裹着浴巾出去。季寅生坐在床沿,斜靠在床头虚虚抱臂,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听见动静抬起头,眼底渐渐沉下来。
我又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