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了有一分多钟,闻斯妤缓缓垂下眼,不再看他。
白粟的脸色很是难看,他觉得自己现在太被动了,就算没有谭霄的存在,闻斯妤对他也只是想远离。
我简直蠢,和你怎么能企图沟通得了。
闻斯妤低声地自言自语,面上的潮红还未褪净,但好在海洋馆内的环境都是昏暗的,她现在要赶紧回到闻凌砚身边。
虽然之前答应了你,但白粟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你也说过不会打扰我的正常生活。
大不了一起下地狱。闻斯妤警告着,伸手拨开他。
只不过那冰冷的语气更像是对自己未来结局的断言。
是吗。
白粟看着她离开,没有阻拦。望着那道纤弱的背影,他默默想着。
地狱吗?他一直都在啊。
海豚表演是半个小时,闻斯妤返回去的时候刚好这一时段的表演已经结束,观众们正在向外散场。
谭霄看到她回来,把闻凌砚交给一旁的保镖,拉着她就往外走。
谭霄!
闻斯妤叫住他,两人一前一后的僵停住。
身边穿流而过的人群似乎都失去了色彩,谭霄在前面低着头,收紧了拉着她的手。
斯妤,你不信任我么
他的声音不大,可落进闻斯妤的耳中让她的心里是那么沉重。
谭霄很聪明,他已经看破了一切。
自己的犹豫和纠结,甚至白粟可能的威胁,在他这里全都被察觉到了。
闻斯妤想抽回手,却被谭霄用力握得更紧。
叹息一声,她迈上一步与他并肩。
是因为信你,所以不想让你和白粟正面相抗。闻斯妤抓着他的胳膊,轻声道:我也有我的底线啊,你和小砚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谭霄胸口像是被压了块巨石一般,沉重的喘不过气。
一直是啊!
在闻斯妤的心里,他和闻凌砚一样,都是她的家人。也许自己不论怎么努力,这个关系终究改变不了。
他是该庆幸吗?就算不是爱情,但毕竟在她的心里,自己始终占有一席之地。
可是他不想止步于此。
谭霄反手将她拽进怀里,一手扣住她的头贴在自己胸前,开口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就是我的底线,把问题都交给我处理好吗。
听了他的话,闻斯妤鼻头一酸。
四年前,因为自己,她已经把谭霄拖下了水。而现在还是因为自己,难道要让他再次涉险?
闻斯妤抬手揽住他的腰,这样亲密的拥抱他们之间似乎还是第一次。
周围的人有驻足逗留,都是笑意盈盈地小声八卦,看着这一对儿恋人在公开秀恩爱。
没一会儿,闻凌砚也被保镖带了过来。
小不点儿看见他们两个人抱在一起,屁颠颠的跑过来。
闻斯妤侧头看了看揪着自己衣角的闻凌砚,连忙擦了脸上的泪痕。
咦?
闻凌砚瞧着闻斯妤泛红的眼,一把抱住谭霄的腿,小脸儿鼓鼓的,好似生气道:爸爸是不是惹妈妈生气了?你们是不是要分开了?
现在的孩子都早熟的很,见两人气氛不对,小家伙儿还以为是出了什么状况。
谭霄放开怀里的人,轻轻捏了捏小不点儿圆乎乎的脸,蹲下来和他平视着。
那小砚帮爸爸哄一哄妈妈好不好。
好啊,不过以后爸爸不能再让妈妈哭了哦!
闻凌砚一本正经,稚嫩的小脸儿上满是严肃的表情。
谭霄轻笑,揉了揉他绒绒的小脑袋,好,小砚来监督爸爸。
拉勾!
好。
一大一小在这做着约定,闻斯妤擦干净眼泪,嗔怒道:哪里惹哭了,爸爸妈妈没事的,只要小砚乖乖的就好。
真的吗?
真的。
闻凌砚又反复确认了好几遍,终于没再感觉到异常,这才放松下来,不再紧绷着小脸儿。
唔,还有企鹅和海豹的演出没有看呢,爸爸带我去看!
咱们这就去。
谭霄抱起闻凌砚,指了指路标,那就先去南极馆看表演,然后再去北极馆。
好!闻凌砚开心应到,搂住他的脖子激动道:爸爸最好啦!
闻斯妤跟在两人身边,看着闻凌砚和谭霄,心头涌上一丝苦涩。
在她身边的这个人,四年多来一直在小心守护着自己,不知道他坚持的那份执着到底是什么。
也许真的是爱吧。
闻斯妤认同,却不能相随。
谭霄早就看破了一切,她的自私,她的恐惧,她的所有心思,都被他看透了。
他努力维持着安稳平衡,在这个被欲望占据的世界中,他用这种温和的方式把她护在身边。
闻斯妤的思绪恍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