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同样的一天,老鸨派小厮送来秦子赢送的东西,胭脂水粉金银玉器,还有一件白色长衫。锦瑟将衣服收下,其他的都送与了莺歌,惊地莺歌直掉下巴,连声道这可使不得,锦瑟执意给他,他推脱几番便收下了。
晚上,秦子赢进来,锦瑟坐在床头一动不动,像是没看到他一样。
“怎么这般鼓气?谁招惹你了?”秦子赢见他对自己视而不见,坐在这里眉头轻皱,一脸气相,于是坐到他身边笑问道。
“你昨天明明答应我的,今天就忘了吗?”他今天一天都在等他,等他为自己赎身,带他离开,可他却没有来,明明昨晚答应了的。
“男人在床上尽兴时的话,你也当真?”秦子赢明白了他是为何事生气,忍着笑,道。
锦瑟犹如坠入冰窟,不可置信地看他。他这两天的力气都是白费了?
“早知道你如此说话不做数,我倒不如去求旁人。”锦瑟扭过头不想看他,含泪愤恨道。
“你敢?”秦子赢捏起他的下巴转过来,强迫他看自己,目光凌厉:“你若是敢那样去求别人,就休怪我狠毒。”
“我不敢,”锦瑟被捏得生疼,意识到自己又冲动坏事了,赶忙赔笑道:“我哪有那个胆子,只是一时没脑子的气话,公子莫生气,我不敢的。”
“知道不敢就好。”
秦子赢松开锦瑟,听他叫声公子,不知怎的气就消了,喉头却一阵发紧。
见他像是没那么生气了,锦瑟就势上前亲了他一口,只是蜻蜓点水,水亮的凤眸忽闪忽闪的:“给公子赔礼了。”
“这就想打发我了?”秦子赢一挑眉峰,眼里蕴起笑意。
“我有多少本事你可是知道的,”锦瑟知道他怒气全消了,将手环上他颈间,“长夜漫漫,这就来给你赔礼了。”勾着他向床上倒去。
秦子赢应他俯身压下去,长夜漫漫,芙蓉帐暖。
第二天秦子赢便派人来赎他,是之前救他的那个黑衣人,名叫无影。锦瑟想起无形曾说过的那句无影无形,便问他可认得无形,那人却像没听见,一个字也不答。
莺歌不舍地送他到宝月楼后门,贴在锦瑟耳边说,他在他包袱里放了个小礼物,等到了地方再拆,又对他说一定要好好侍奉秦子赢,哪怕在他身边过得不好,也比在这里强。
锦瑟点了点头,忍不住问他是什么礼物,莺歌只说回去打开看看就知道,又道好不容易交到一个知心好友,竟然这么快就要分别了,看到秦子赢待他这么好,真心为他高兴,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
锦瑟也被他带得伤感起来,轻拍莺歌的手安慰他,说自己走了,他要照顾好自己,如若有机会,他会来看他的。
莺歌泪湿双眼,点点头,叫锦瑟也照顾好自己,他等着日后再与他相见,目送锦瑟出了门。
秋雨潇潇,无影身穿蓑衣,撑着伞带锦瑟走向马车坐进去,收了伞之后牵着马车离开。莺歌站在屋檐下,目送他走远才转身回到宝月楼里,老鸨阴阳怪气道:“秦府送来的,现在又赎回去,真是钱多烧得慌。”说完便转身上了楼。
莺歌看到二楼栏杆前那个熟悉的身影,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满目柔光。
锦瑟坐在马车里,才拐弯过来就戛然停下了,他掀开帘子循声望去,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挡在马车前拦住去路,普通一声跪在无影脚下,不停地磕头,哭喊着求无影买下自己,少年浑身湿透,头发散乱,脸上有些脏渍,但能看出长得眉清目秀。
一个中年男人跑过来拖少年回去,嘴里骂骂咧咧,少年拼命挣扎恳求无影救他,看到锦瑟从马车里探望,便大声向锦瑟求救,哭地撕心裂肺,喊着他可以干活,干很多活,他不想被卖去当小倌,求求锦瑟救救他。说着就被中年男人拽远,最终拖进宝月楼的大门。
马车前进起来,渐渐走远,锦瑟放下帘子,心内震动。这少年与当初的自己一样,也是这般慌乱地向人求救,可他要幸运多了,最后被秦府买走,安然无恙的度过了四年。
锦瑟两手放在膝上,捏起衣衫,他不知道自己想方设法离开宝月楼到底是不是对的,如果说宝月楼是狼窝,那秦府就是虎穴。
雨停了,马车来到秦府,无影带着马车从侧门进去,一路弯绕,终于穿过竹林,然后停下。
锦瑟从马车里下来,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晴了,阳光明媚的有些刺眼,来时的雨像是一场梦,但地上确实是湿漉的,太阳高悬,不远处的湖面泛起粼粼波光,一片静好。看着眼前的木楼石桥,之前一直希望逃离的地方,现在反而变成他的庇身之所,而这是他一心苦苦求来的,多么讽刺。
走上石桥,踏入木楼,身后传来落锁的声音,锦瑟没有停顿,抬腿走上楼梯,一步一步似千斤重。从今天起,他要栖在这笼里,心甘情愿地成为笼中雀。
走到三楼,推开门进去,
他环顾了一圈,发现这里新添置了些东西,看样子是想将他长禁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