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公子夜里时常会去绿阁?”柳枝问向站在面前的岑儿。
“自从上次撞见过一次,我就开始夜夜注意着,这连着好几晚了,秦公子每次离开后都会再去绿阁。”
岑儿道,又很是疑惑,“秦公子对那个锦瑟,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明明根本不理他,也没见秦公子去过他那儿,怎么反而夜深人静的时候去呢?也不见那边亮着灯等他啊。”
柳枝坐下倒了一杯茶,品了一口,笑了笑,轻转着茶杯,幽幽道来:“这样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怎可能承认对一个男宠动了情。”
经过这一个多月来的细心揣摩,她如今可以确认,秦子赢想要掩藏的就是他对锦瑟的感情。
“啊?可是,可是从不曾见过秦公子明着去他那儿啊。”
岑儿更加疑惑了。
“傻丫头,你才多大,就能懂得这些了?”柳枝笑着瞥了岑儿一眼。
秦子赢确实每晚都来她这儿,光明正大地来,可每次都在夜半离开,本以为他是家大业大有诸多事务要处理,不能沉醉在温柔乡,她错了,原来这个温柔乡并不是指她。
“那,那现下该怎么办啊?”
“平日怎么办现下就怎么办,”柳枝淡然一笑,“对了,叫你去打听锦瑟的来历,可问出些什么了?”
“秦府下人们都三缄其口的,塞了银子也问不出什么来,只知道他是李管家买来的。”岑儿摇摇头。
“李管家……”柳枝蹙了蹙眉,顿了顿,“去天湘楼订几个招牌菜和一壶好酒来,中午咱们去会会他。”
“那李管家一脸色相,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小姐还是不要露面了,岑儿一个人去。”岑儿一想起入府时李管家那双巴不得黏在小姐身上的淫眼,就气不打一处来。
“说你傻丫头你还真是傻丫头,你一个婢女能问出什么来?我既已经入了秦府便是秦公子的人,青天白日的,他断不敢对我怎么样。”柳枝安慰岑儿道。
李管家一开始还装模作样地推脱,柳枝说是谢过他入府时的指引,以后还要劳烦他多照顾些,李管家这才嘿嘿笑着接过饭盒,“无意”触摸到柳枝的玉手,柳枝秀眉一蹙,不着痕迹地将手拿开。
柳枝为李管家倒酒,询问锦瑟的事,李管家细狭的眼里黑珠子滴溜溜地转,将他如何买来锦瑟的经过都说了一遍,其他的都绝口不提。柳枝轻咬银牙,心里暗骂这个老东西,明知道她想知道的不是这些,却偏一个字都不向她透露。
柳枝也是久经风月的人,酒场上谈笑风生惯了,自然有自己的法子套话。李管家喝到开怀处,便将秦子赢如何得到锦瑟,甚至秦子沛与锦瑟的事都说了出来。柳枝心下一惊,竟有些唏嘘起来。
倒是个命途多舛的可怜人,虽是男子,但与二公子心意相通,却被秦子赢强抢了去,后来二公子高中状元封了高官,又与荣佳郡主成了婚。怪不得那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她还以为他是为秦子赢动了情又被他伤了心,没想到原来竟是这样。
不过也好,起码这样他就无心争宠了。
回到红苑后,柳枝左思右想,还是叫岑儿带了一盒蜜饯与她一起去绿阁,已经踏上三楼,却被守在门外的黑衣人拒之门外,说绿阁不许外人进出。
上次柳枝来的时候正巧这黑衣人不在,她便私自推了门进来,今天这黑衣人态度坚决地下了逐客令,她也不好自讨没趣,便将这盒蜜饯给他,请他转交给锦瑟。
待柳枝走后,锦瑟打开门,接过无影递给他的木盒,打开一看,满满一盒的蜜饯,轻轻嗅着,香甜香甜的,好像闻到了一股舒心的酸味,锦瑟凭感觉找到酸梅吃了一颗,果然是酸的,笑的满足又开心。他近来一直想吃酸的,但又怕麻烦无影,没想到柳枝正巧送来了。
许久以来无影第一次见他笑的这么开心,便记下了这是哪家的蜜饯,锦瑟吃的是哪一种。
见无影望着蜜饯,锦瑟将蜜饯盒向他跟前一伸,问他吃不吃。无影摇了摇头,锦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那向来冰冷的脸上好像有了一丝温度。
进屋将蜜饯盒放在桌上,锦瑟摸了摸隆起的肚子,越发显怀了,他这样子断不可以见人,别把人吓坏了。
往后的日子里,柳枝时常会来给锦瑟送些好吃好用好玩的,但每次也都被无影拒之门外。两个多月来锦瑟不仅未踏出绿阁半步,也从不见人,柳枝好奇,但也无可奈何。
锦瑟被柳枝频繁的到来送礼弄的有些挂不住面皮,想回礼,可又没什么能送的出手的东西。当初秦子赢送他的那些脂粉首饰,他都托无影带去宝月楼送给莺歌了,早知道他就该留两件下来,他这里视若珍宝的书籍墨宝,根本入不了别人的眼。
于是就叫无影别再收柳枝送的东西了,他无法回礼,可无影并不擅长做这些回绝人心意的事,何况对方还是个女人,被柳枝几句一招呼便迷瞪地收下了东西。
锦瑟望着柳枝这次送来的东西,是自己也曾收到过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