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恶战。
埋伏在原驻扎点的大队人马迅速与在山路上的大军刀戈相见,提拉甚至没有按照原计划假称对方是山间的林匪,身着黑色制服的帝国军队便和殿下的亲军厮杀起来。
不止是索罗队长,连希雅自己都没有想到朗索克会如此没有耐心,这一次护送的军队,本意是要抵达北方星球成为当地的驻扎军,不然不会护送一个公主选派这么多人马。
朗索克却没有真的想让希雅抵达北方。
而那些埋伏在林间的人,也人数远多于他们的预估,幸好方才索罗已经有所布局,不然这样一派混乱地多了上千的敌人,她没有任何胜算。
饶是如此,场面也不容乐观。
殿下腰间别着她父亲送她的刀,时至今日,她从来没有打开过它,也许这是一个最好的契机。
火光中阿比尔挥刀斩下一个男人的头颅,另一个军人的刀在她的手臂划过一道口子。
鲜血烧灼了殿下的眼睛,这世道从不允许她干净懦弱地活下去,殿下抽出手中的刀,寒刃乍现,阿比尔转身,没有等殿下出手,方才伤她的男人已经人头落地。
她拉过殿下,钻进身后的帐篷。
我们必须换掉衣服,您穿上普通士兵的,侍女压低声音,您先躲进山上的林子里,那里面没有人,索罗已经派人报信了,只要躲过这一遭,莱茵夫人会来救您。
阿比尔,我们一起躲进去。她要拒绝,这样的事情总是意味着死亡和离别,她已经失去太多了,如果连从小陪伴的侍女也要失去,她不知道这种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别犯傻,殿下,她的侍女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阿比尔眼睛里的爱和希望让她看见里面那个怯懦的,瑟瑟发抖的女人,
我父亲给我算过命,我的命比什么都顽强,我能活到八十岁。
她把殿下手里的刀放好,别怕,我们在北方会和。
她没有给希雅拒绝的机会,穿着公主的衣袍,只身重新奔入战场。
一个公主的背影,一个战士的灵魂。
希雅咬了咬嘴唇,握紧手中的刀,像方才那个隐没入血肉纷争的女人一样,大步奔跑。
混乱中,一身黑色制服的身影消失在山林间。
从她记事起,便在林间奔跑,西葡山林众多,是她打小的游乐场,少女时代每日去找兰泽尔,这样的林间对她来说,即使在夜里,也算不上可怖。
可她心里却只剩下阿比尔方才消失的背影,原来十几年了,她们从没有分开过。
同样在她心里激荡的,是无法逃避的羞耻和惭愧,她们一起长大,一同在异国他乡艰难生活,一个成长成了战士,一个变成了懦夫。
树枝勾掉了她头上的军帽,金发散落,希雅犹豫了一下,弯下身去捡。
一道强光直射她的眼睛,殿下挡住脸,不远处一个男人的声音嘶哑而兴奋,
果然是你,希雅·克洛斯。
男人一瘸一拐地向前迈了一步,殿下微扬了下巴,没有在她的脸上找到他期待的恐惧,让提拉十分恼怒。
甚至莫名地,在这个裹着宽大制服的女子身上,她抽出刀的果决和坚毅,让他看到另一道让他愤恨地身影。
那个一枪射中他右腿的男人。
提拉有些狰狞地笑了笑,
看来你的侍女说的没有错,他终于在希雅脸上看到一点反应,满意的舔了舔嘴唇,
不得不说,您的侍女皮肤好极了,我的士兵们都喜欢得很。
没有什么比这样更能吓怕一个女人,而他对面的殿下却不为所动。
别吹牛了,她握住手里的刀,战斗的姿态,
你这样的瘸子可打不过我的侍女。
提拉的面色骤然变幻。
他掏出腰间的鞭子,冷笑,好吧,如果不是陛下要活捉你回去,我一定一枪爆了你这个臭婊子。
提拉,和他的哥哥凯斯,都是极端宗教的拥护者,不然提拉也不会因为擅自包围音兰教堂撞到兰泽尔的枪口上。
那您的鞭子大概也得收起来,希雅的眼睛扫过他因为疲惫和虚弱打颤的小腿,快速计算他的体力,陛下恐怕也不想看到我身上的伤口。
提拉发出一声低笑。
看来您很清楚陛下要做什么,他的鞭子就地发出一声猎响,一如那日他在音兰教堂对群众的恐吓,您说的是,你的每一寸皮肤,他放慢了声音,一种恶心地强调,陛下都珍爱得要命。
提拉一鞭子挥了过去,希雅侧身躲过,却还是打在她的手臂,皮肉裂开,露出渗了血的衬布。
他虽然虚弱,却诚然擅长用鞭。
希雅咬了咬嘴唇,肌肉紧绷,提拉瘸着腿,又上前了一点,褪去了在旅途中刻意遮掩的恭敬,终于露出他的轻蔑和仇视,
您当自己是公主?兴许有人当您是,可我的家族不会。
他摸了摸自己的鞭子,上面的血迹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