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在心房上的那层坚硬的外壳。
休息了一会,大家就重整旗鼓准备出发,正午时分,终于爬到了山顶,眼前豁然开朗,远处山脉蜿蜒数百里,一眼看不到边。满目苍翠,到处都是小鸟清脆的鸣叫声,在山谷中回荡,空灵而悦耳动听。
蜿蜒崎岖的山路,好似一条条蟒蛇般,盘旋游走在山间,在树木和山石间若隐若现,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昆虫,在空中飞舞而过,吓的几个女同志失声尖叫,倒是给枯寂的行程带来了一点欢笑。
众人受到了启发,就提议轮流唱歌,鼓舞士气,谁也不能逃脱,都要唱一首,有的五音不全,唱的声竭力嘶,有的却唱的很是动听。
韩晓棠唱了甜蜜蜜,她嗓音轻柔,唱出来更显甜蜜温柔,惹得众人尖叫欢呼。赵旭阳唱的是月亮代表我的心,他的嗓音清悦醇厚,还隐隐带着磁性,唱这样的情歌更是百转千回,唱的温柔似水,听的两个女同志脸都红了。
韩晓棠的脸也微微发红,因为她清楚明白的听出赵旭阳唱的意有所指,而且还有意无意的看向自己,明显是唱给她听的。任她脸皮再厚,也有点发烧,众目睽睽之下,这样隔空传情,更加的让人脸红心跳。
韩晓棠都感觉不是那么累了,下了这座山,又翻过两座海拔低一点的山,终于走进了山里,看见了房屋瓦舍。
半山腰,山脚下,零星散布着一些人家,大多都是茅草房,因为年代久远,房顶都坍塌了,墙壁也倒塌了一半,但里面竟然还住着人。
此时韩晓棠的心情无比的沉重,刚才一路上喊累的人此时都紧紧地闭上了嘴,不用找村干部,只看家里的环境都知道,他们都是贫苦户。
现在是初春的季节,天气还很寒冷,深山中的夜晚温度更低,可他们的床上竟然铺着草席。草席下面垫着稻草,床上只有一双硬邦邦的很薄的被子,被面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上面的花朵都模糊不清了。
床榻也是泥土砌成的,靠墙用土砖垒了一个长长的炕,一家人都睡在一起。茅草房低矮破旧,光线也照射不进来,天色稍微黯淡一些,屋子里就黑漆漆的。
即使外面再冷,他们也只能坐在寒风中干活,手都生了冻疮,冻的疙疙瘩瘩的,有点已经溃烂流血,可他们手里的活计还是没有停下。看到他们一行人,也只是抬头朝他们友好的微微笑了一下,便算是打了招呼,继续低头忙自己的。
孩子们看到这么多陌生人,都好奇的围过来观看,他们大多都光着脚丫子,即使穿着鞋,脚趾头也露在外面,也没有穿袜子,可以清楚的看见脚背上冻的发紫的疙瘩。
韩晓棠眼泪差点涌出来,她以为大兴的生活已经很苦了,没想到这深山中还有更苦的人家,大兴生产队的人勉强还能顾住温饱,可他们连温饱都是奢求。
韩晓棠从口袋里掏出自己买的糖果,分给孩子们吃,他们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都稀奇的用舌头舔,不舍得放进嘴里,怕一下子就吃完了。
韩晓棠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她怕人看见,就拼命地低垂着头,赵旭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就把人叫走去分配东西。
第135章
这个村子分完了,就到下个村子,直到把他背来的东西全部发放完。最后一个村子的情况稍微好点,但也没有那户人家,能够招待他们一行二十多人。
很多人家自己都无法果腹,何况是招待他们这么多人,有的人家连盐都吃不起,更别说菜啊什么的。因为晚上不干活,有的干脆就不吃晚饭,即便是家里粮食充足一点,也只是熬了一些红薯面糊糊,黑黢黢的,看着就没有什么食欲,但孩子们却喝的很是香甜。
大家没办法,只能找到村长,说不用管他们伙食,只要找一间屋子,到晚上的时候可以御寒就好。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何况回去还要翻山,根本赶不回县城,只能在这里耽误一晚。
村长就把村里唯一的一间空房子给腾出来,铺上厚厚的稻草给他们住。
房间不是很大,他们二十多个人,也只能盘腿坐在一起休息一下。但也比外面强多了,深山中的夜晚寒风刺骨,还有很多野兽的嚎叫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大家这样坐在一起,不仅能壮胆,还能取暖,白天三个姑娘休息的时候坐在一起,但晚上却还是和各自单位的人呆在一起,这样安全一点,也比较放心。
县社就韩晓棠一个人,她只能和赵旭阳和徐浩坐在了一起,两人把她护在中间,这样别人接触不到她。
这时候,韩晓棠终于明白了小何的好心,把她给自己带的手套帽子,还有围巾全部武装上。
还把她给自己准备的饼干拿出来,分给赵旭阳两人吃,三人默默地咀嚼着饼干。看到山上的乡亲们生活这么艰苦,他们真的已不知该说些什么,吃完饼干,就脸色沉重的靠在墙壁上渐渐睡去。
韩晓棠来自丰食足食的现代化社会,赵旭阳从小就生活在省城,后来虽然在大兴生产队下乡插队过一段时间,吃了点苦头,但和这些村民相比,真的是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