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红烛将屋子照的亮堂堂的。坐在床上的人也身着大红色喜服,旁边站着的丫鬟小口打着哈欠,心里念叨都这个时候了,姑爷怎么还没到来。
“吱呀”门被推开个小缝隙,从外面伸进来颗圆溜溜的小脑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往里面张望。没看到想看到的,又把身子挤进去半截。但门却不堪重负,被大大破开,偷窥的人滚进了屋子,床边的丫鬟被吓了一大跳,新婚之夜,陌生男子闯入。这要是传出去,少夫人的名节就毁了。
“你是谁,怎敢平白无故闯入新房。还不速速离去,要是让姑爷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护主心切的丫鬟挡在坐在床上人的面前。还没等她再说些什么,摔在地上的人,摇摇晃晃爬起来,圆嘟嘟的小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原本绯红唇瓣子咬得发白,水汪汪的大眼睛还聚着泪珠。
“疼……”眉头皱成一团,偷窥的人委屈极了,朝着丫鬟叫疼,好似刚刚有人欺负了他,丫鬟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心里软成一团,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爱的少年,软软的,像是闹市热卖的糯米糍粑,只是这团子哭了,丫鬟心里也跟着酸酸的,面对泪目有些束手无措,想要上去哄又怕他会对少夫人不利。
床上板坐的人,也就是今天程家刚入门的大少nainai江心屿,原本昏昏欲睡的他忽的被吵醒,自个儿揭了红盖头,纤细腰部出现在眼前,毫无疑问这是自己的陪嫁丫鬟,只是屋里站着的那个nai团子是谁。
“少夫人,你怎么把盖头掀了。”发现背后视线的丫鬟一转身就看见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被惊艳的脸,手慌脚乱就想把红盖头重新盖上。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江心屿拒绝了丫鬟的举动,白皙玉指指着默默流泪的人。
“回少夫人,奴婢也不知道,刚刚他突然就摔进来,奴婢还没说什么,他就哭了。”陪嫁丫鬟语气中有些委屈,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那少年搞得自己好像恶人一样。
“不要叫我少夫人。”
“是的,少爷。”陪嫁丫鬟瞧见江心屿清冷的眼神反驳的话堵在胸口。
江心屿知道这丫鬟弯弯肠子多得很,以后少不了要用到的地方,今晚不就是,他小声吩咐几句,那丫鬟眼睛一亮,直直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飞速离开屋子并轻巧带上房门。
程宝儿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捂着手上的擦伤默默流泪,全然不知有正在靠近。
“哭什么?”江心屿有些好奇,都这么长时间了这个连姿势都没变过,泪水跟断了线似的,他估计假以时日新房肯定会被淹没。
“啊……”程宝儿如受惊的兔子一样抬起头来,水润润的大眼睛红肿着果真成了只小nai兔儿。
江心屿觉得少年的眼睛很是纯净,但过于干净就有些问题。
难道是个傻子?
接下来少年的举动印证江心屿的猜想。只见那程宝儿也不哭了,呆呆看着面前的人,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突然踮起脚尖红艳艳的小嘴印在江心屿侧脸上,江心屿躲避不急被亲个正着,还没发作。少年反倒像是被轻薄,摇摇晃晃跑了出去。
翌日,江心屿打着哈欠任由丫鬟梳妆打扮,没有熟悉的那位,心想这事已经成了一半了。按照程府里的规矩,新婚夫妇是要去敬茶的。
没新婚夫君陪伴,江心屿也要去,更何况还有一场好戏要看。
慢悠悠来到前厅,昨夜本应该陪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此时直挺挺跪在地上,颇有另死不屈之态,旁边伴着哭哭泣泣的女子,正是昨晚陪嫁丫鬟。
坐在上座的程老爷和程夫人脸都快黑成锅炭,瞧见江心屿到来,脸色才微微好点。
“媳妇儿来给爹娘敬茶了。”江心屿率先开口,面如常色,没给跪在地上的两人任何眼神。
程老爷和程夫人也在观察自家新媳妇的态度,觉得是个沉得住气的,扯着笑结果那一口热茶。接下来就是陆陆续续给程家长辈敬茶,只是规规矩矩坐在末尾的少年,不就是昨晚的那个nai团子吗?
轻薄自己的事还没找他算账,现下又傻呆呆看着自己笑。
“按照辈份你该叫叔叔。”程夫人提醒道。
叔叔?怎么没听说程老爷有这么小的弟弟?
“叔叔,请用茶。”江心屿捧着茶杯清亲自送到少年手里。程宝儿笑眯眯接过茶,左掏又掏寻找自己准备的礼物,没找到,又慌张起身原地抖动衣物都没有踪迹。
“在哪里,怎么不见了,不见呢?”少年念念有词,让程老爷的妾室张姨娘站起来,自己要找东西。众目睽睽之下,少年又比自己大一辈,张姨娘不敢不从,即使这个人是个傻子。
眼看着程宝儿要在前厅里搜寻一翻,程夫人赶紧叫人把他哄下去。
少了这插曲,江心屿又被带着认了夫家几个兄弟姊妹。程老爷除了程夫人,还有三个妾室,二夫人姓张孕有一子程熬,一女程娇,三夫人姓柳早年流过一个孩子,至今尚未所出,江心屿瞅着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四夫人姓王是最晚进府但最早怀孕的,比程夫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