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从身上拿出简单的包扎伤药,准备给胳膊擦出血的陈宇处理伤口,看了一眼几乎已是气急败坏、但由于同伴因他受伤而难以再叫骂发泄的大姚一眼,强作镇定:
“但是为免触发机关,查看物件时要小心为上。”
她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着,把语气放缓,以免不小心又激到大姚痛处。所幸此时大姚已经开始冷静,在旁边闷头坐下不语,很是挫败。王小花偷偷瞄他一眼,不敢说话,眼神跟陈宇对视,陈宇也龇牙嘶气,不好说些什么。
可话虽然那么说,如此困境,真能出去么?
王小花心里也在打鼓。她看着这块空间里可能的出口,心道或许得多点上几处火光,才能看到一些隐藏的细节。
找寻无果的空档里,大家各自或坐或立,挫败中沉默不语,待宰一般窒闷忐忑。
王小花也在求路无门中坐于地上,看着沾染尘土的地面,拿起一块趁手的碎石,在地上划着点线图。
这个院子四周挨着的院落多是后厨下人的住所,往南是个小树园子,隔开主人家住的内院。如果有另一个出口,在地面上对应的会是什么地方?如果能够加以确定,也能缩小在这里寻找出口的范围,以免误触其他机关。
然而实在回想不出地面上可能的对应地点,哪怕是沾点边的也想不出来。主人家应该不会选择下人往来嘈杂的院子作为第二通道,毕竟这里算是个秘密的藏宝之处。而树园子里呢?她看到有下人在那里种菜,那是一片平地,难道会有埋在土里的秘密通道?
王小花越想越觉得,其它出口或许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想。
“那里有个废弃的柴房,”
忽然听到徐白的说话声。
她抬起头,他坐在斜对面,神色专注,径直望着她在地上勾勒出的简易方位图,那块碎石尖端正捏在她手,在图上靠南的框框里徘徊。
“我今天帮忙抬东西的时候一块经过,看到那树园子西北角有处破屋子,听他们说是个柴房,但实则圈着一口枯井,免得有小孩子玩耍跌进去。”
他抬眼道来,认真地回视着王小花。
王小花心里一个激灵,看着他的目光都好似闪亮起来:“大致在哪?”
四目相对,徐白接过她递来的碎石块,一边回忆,一边在地上标出了那柴房的方位。
王小花站起来,一时间觉得底气上涌,气血瞬间重新恢复。当下看向地窖西南角落,那里立着一个古旧的雕花立柜。柜子看起来颇为沉重,贴着背后的墙,一人多高,似一扇厚重的门。
“姚哥,秘镜藏好了吗?”
大姚点了点头,见王小花眉目舒张,展颜而笑:
“那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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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鬓角都渗出几分薄汗,一边示意几人聚到已有巨石砸落之处躲避,一边凝神瞄准了雕花立柜柜门把手拉开时的受力点,拉起弹弓定好方位角度,调整良久,终于射出一片碎石。
叮的一下柜门受力,一排冷箭嗖的飞出钉进侧面墙壁。所幸有提前预估,王小花半伏于地,暗暗松了口气,回头想跟同伴们庆幸一下幸好位置挑得对躲过了机关,就见其他几人齐齐站在身后,眼皮平睁,从高处自上而下睨来。
“……”
她站起来讪讪笑道:“趴下比较安全。”
如此再试几回,待得柜门一带机关都清干净了,王小花才走近前去,轻轻敲打着凝听墙体的动静,再拾起几片碎石,在墙体上几处位置做了标记,最后告知大姚,需以蛮力敲开这道本应只能自外间打开的出口。
“就是拆墙,”
她说道,看几人面色有变,镇定地继续解释,让人感觉胜券在握:“此墙非是实墙,质地也薄,照这几个标记定向重击就差不多了,不会坍塌,动静也能降到最小。”
还是这处藏室太深,现在若还没有动静,说明这边地面上尚无人发现什么。但再耗下去只怕天都要亮了,仆人们起来得早,若是撞上,仍难免功亏一篑。
当下拿石块的拿石块,拿武器的的拿武器,大姚从地窖进了藏室时顺手抄来的大斧子更是派上用场,几人对着柜门旁的标记轮流抡斧劈开墙面泥土,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竟然真砸透了墙面,可以探见破口那头的无人空间。
王小花很有些激动,擦了擦汗,现下再用斧柄撬动立柜侧面,就可以以外力驱动这处出口的生门机关了。
然而眼角余光察觉不对,视线扫去,只见赵晨晨静静立于一旁,似笑非笑地在看着她。
她皱眉:“你看什么?”
他还是笑,摇头不打算回应,王小花于是也不再理,眼看其余三人合力一点点撬开了立柜嵌进的石墙,格出一个可以容人通过的空间。心情难掩兴奋之际,赵晨晨的话在石门细响中,淡淡飘进她耳朵里。
“只是觉得奇怪。像你这样的姑娘,怎么会甘心让人圈禁强迫呢?”
王小花怔愣间脑子一冲,只觉面上血色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