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宋国境内有许多盐山,又与多国接壤,可谓富国。北狄各王盯上这块肥肉已久,趁老皇帝昏头花眼,皇储争位的时机纷纷发兵,拿下了其城池瓜分。
“快看!那是什么?”一名狄兵轻骑指向不远处,只见长队车驾正在慢慢走着。
这支北狄军小队顿时像闻见了血味儿的土狼一样,将车队包围了起来。
此魏国车队是护送公主到百宋联姻的送嫁队伍。
一个月前,老魏帝为了与富庶的百宋国长期交好,敲定将五公主妘雁嫁与年迈的百宋帝。
然而车队刚进入百宋国境不久,就传来北狄军入侵百宋的消息。一时兵荒马乱战火四起,无百宋皇宫中人来接,送亲队也迷了路在树林里兜转了许多日。
这小队狄军并不知道这些,只看到车上满载着许多贵重的财宝布匹,在他们眼里简直是送到嘴边的肥羊。
护送和亲车队的侍卫显然不是北狄精兵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得死伤过半。
来不及多想,里头的妘雁公主下令弃财而走。她下了马车,在侍从掩护下边打边退。
这些北狄蛮夷收下了堆满嫁妆财物的嫁车却并不知足。狄将看见车里落跑了一个美貌女子,馋得心里痒痒,领着手下往这边逼近了过来。
妘雁虽已褪去了众多首饰,然而身上厚重的嫁衣还是令她迈不开步子。眼看她就要被轻骑追上,只听风声呼啸而过,走在前头的几个狄兵在毫无准备下被杀得人仰马翻,后头人受惊一时不敢轻易靠近。
伴随风声而动的年轻男子一连斩杀完数名狄兵,身上白衣却未沾半滴血渍。
他是妘雁的近侍卞云澹,方才受命在林中探路,听闻打杀声才匆匆折返,所幸赶上了。
“公主,后面有块巨石可作掩体。”卞云澹说道,“公主先过去,这里交给我。”
妘雁回头一看,不远处果然有块大黑石,于是提起累赘的嫁衣下摆,往黑石处移动。
狄兵见人要跑,连忙射出羽箭。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挡着去路的白衣男子手中寒光闪过,将箭全部斩落,周围顿时多了一地断箭。狄兵甚至没有看清他出刃的动作。
为首的狄将明白惹上个不好收拾的,令手下吹起号角通知附近的狄军队伍。
狄兵越来越多,卞云澹却不显慌乱,他还不至于为这些杂兵所困。狄兵几次围上来,都在他手起剑落的瞬间毙命。
眼看局面倾向于妘雁一侧,狄军突然扔出一袋东西,里面迅速散发出浓郁的烟味。
妘雁顿时觉得手脚发软,明白过来是迷烟。然而已经迟了,她与卞云澹都吸入了不少。
中了迷烟的卞云澹行动开始变缓,但仍奋力将靠近的狄兵一个个斩杀。
眼见包围圈开始缩小,心急的狄将又下令众人扔出烟袋和放箭。
卞云澹依然身手矫健地斩落飞箭,但随着迷烟加剧和飞箭增多逐渐开始力不从心。他心系身后公主的安危,手脚却越来越不听使唤,漏过的箭越来越多,最后不得已以身为妘雁挡下几支。
妘雁见两小无猜长大的竹马被射中好几处倒下,血渐渐浸透了外衣,忍不住落泪。
失血过多的卞云澹支持不住半跪在地,用剑撑着身躯。
狄将见白衣男已经中箭,便喊停了,他可舍不得小美人受伤。他下马提刀过来,想给这家伙最后一刀。
“等等……”妘雁被迷烟熏得声音都透着一股虚弱,伏在卞云澹身上,“不能杀他!”
“公主……”卞云澹感受到妘雁扶着他。他尚有一丝余力可击倒将领,可狄兵数量太多,两人又中了迷烟,被包围下是无法脱险的。
狄将被喝止本来恼火,看见妘雁如花似玉的脸倒给了些面子,停手恶狠狠地问:“为什么不能?”
妘雁强打精神,如今只能靠她一张嘴了。她高声说道:“我是魏国五公主,他是重臣,无缘无故杀死我们不怕魏国问罪吗?”
“魏国公主?”狄将一愣,紧接着不屑道:“老子还真没怕过谁!百宋老头子也牛气哄哄,还不是被打趴了!”
“狄军刚与百宋作战已是疲军,而百宋与魏国接壤线狭长,你们应付得过来吗?”妘雁身为一国公主,生得花容月貌,发起狠来却不怒自威。
狄将被问住了,他只会奉命带弟兄猛冲,不懂什么兵法国事,一时半会答不上来。
妘雁见有机可趁,连忙又接着说:“你在这里胡乱结果了我们,万一误了大事担得起这责任吗?不如带我们去见你们首领,他自会下决断。”
狄将一听也有道理,北狄王室嗜血凶残,出了差错他的脑袋可是说没就没,还不如让王子自己决定。只可惜了眼前这娇艳的小美人,他是无福享受了。
狄将用刀柄打晕卞云澹,将两人带回了百宋皇宫。
百宋老皇帝大约早已身首异处,此时坐在宫殿中央的是一个身着北狄甲胄的男人。他正在用布擦拭短刀,听到有人进殿声抬头扫了眼。
被手下带进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