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高挑劲瘦的男子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连帽外套,上下抛接着一把巴掌大的木笛,神情愉快的向韦星荷道早安。
他俩身处汴京医院不对外开放的顶楼,天才蒙蒙亮,气温很低,韦星荷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病号服,赤裸着双脚,在寒风中站立和男子对视。
「早安。」韦星荷轻声答道。
「真是怀念啊......这双眼睛。」男子的双颊消瘦,但还是掩不住他的面貌丰神俊朗,一双眼睛亮得出奇,闪着狩猎者的光芒。
「白彧礼?」双眼发出红光的韦星荷毫无惧色,直面眼前这名导致自己两次死亡的凶手。
「Bingo!」白彧礼兴奋而神经质的笑个不停,「真没想到,激发了血脉返祖的居然会是妳,小看妳了,抱歉。」
「没关系。你手上那个东西,是『晨曦』?」韦星荷指着白彧礼手中不起眼的木短笛,「谁给你的?」
「那不重要,重......」白彧礼略显烦躁的摆摆手,但旋即被韦星荷打断了。
「很重要。给你的人怎麽告诉你的?晨曦能召唤梦魔?」韦星荷莞尔,「傻子,难怪露娜要离开。」
白彧礼登时变了脸色,敛去面上夸张的笑,沈郁而愤恨地瞪着韦星荷,「她马上要回来了。」
「不会回来的,你身上都是背叛者的味道,她讨厌背叛者,所有梦魔都讨厌背叛者。」韦星荷摩挲了下冰冷的双臂,她的衣衫真的有些单薄,维持这种血统激发的状态并不能让她抵御寒冷,梦魔就是这麽娇弱的种族。
白彧礼默了许久,才哑着声音艰涩开口道:「我是对不起她......」
「不是说你啊傻子。你那是渣,但你不够格当背叛者。」韦星荷发出一串轻笑,在白彧礼眼中,那模样和露娜有几分神似,於是他愣怔地看着韦星荷,「晨曦是用来激怒梦魔的,我们是血,是夜,是暴风,若有人投向晨曦,那便是背叛者。晨曦是让我们诛杀背叛者的信号。」
白彧礼急促的呼了几口气,几度欲言又止,似乎懂了什麽。
「这不是什麽说出来会被除名的秘密,但凡你曾好好和露娜谈过,你就会知道你被背叛者骗得有多惨,像棠棠知道的可比你多得多了。」韦星荷脸上显露出她平常不会有的戏谑笑容,「味道那麽浓,和她常常做吧?她的说词又是什麽?」
「妳闭嘴!闭嘴闭嘴闭嘴!」白彧礼暴躁的爬梳着头发,「背叛者?英格丽她不是梦魔了?!」
「她还跟你说了什麽荒谬的谎言?她跟露娜是最好的姊妹?不要和我交谈,直接杀了我就是?或是,把我的心掏出来安进露娜的胸膛里,她就能回来?」
白彧礼被韦星荷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拳头几度握紧了又放松,看来是真的被韦星荷说中了:「我又怎麽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你应该很聪明的,还是说这是关心则乱?喔,或是背叛者让你吃了什麽东西变笨了?毒品?她的口水?」韦星荷咯咯笑着,和她的梦魔姊妹们一样,一脸唯恐天下不乱,「梦魔若受了伤,都能恢复的。」
白彧礼深吸了一口气,用拇指揉了揉太阳穴,扬起手中的木笛,「所有梦魔听到这笛声,都会现身?」
「都会这样。」韦星荷指着自己变成血红色的虹膜,「呀,变聪明了,在她面前吹响晨曦也可以。」
「就算变成那样也只能玩些瞬移和浮空的小把戏,还持续不久,不是吗?妳要怎麽对付背叛者?」白彧礼冷笑,关於梦魔的能力他还是相当清楚的,「弱得不行,连御寒都办不到,妳快冷死了吧?」
「是呢。但如果有男人在,让他们动手不就好了吗?」韦星荷笑得婊里婊气的,却让白彧礼很是怀念。
白彧礼将双手插进外套口袋,「为了答谢妳告诉我这些,我决定送你一个礼物。」
「噢?要把外套给我穿吗?」韦星荷撒娇似的朝他伸出双手。
「我那情圣弟弟,现在在哪,妳猜猜?」
韦星荷笑容渐渐消失,面容严肃的问:「你把白彧棠怎麽了?」
「呵呵,那小子坏得像黄鼠狼,搞坏了我不少东西,我哪能拿他怎麽样?」白彧礼摊手耸肩,韦星荷注意到他手中拿的已经不是晨曦了,换成一个火柴盒大小,像是遥控器的东西,「我只是把他困在我的别墅里罢了,谁让他总想破坏露娜的身体呢?」
白彧礼拿起手里的火柴盒遥控器,对着韦星荷道:「这个,是别墅里炸弹的引信,我只要按下这个按钮,或是用力摔烂这个遥控器,白彧棠就会变成一滩肉泥。为了感谢妳,现在我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白彧礼说着说着,就将遥控往围栏外用力一抛
韦星荷一个瞬移到围栏外,伸手就捉住了遥控,将它紧紧揣在怀里,但此时她却没有足够的魔力将自己再瞬移回去。
「谢礼归谢礼,如果妳说谎的话,我还是会来取走心脏的。」白彧礼看着在寒风中坠落的韦星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