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一个字,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的。
见他没说话,沈余yin笑了笑,语气带了一些嘲讽:“你不为这个来,是为什么来?”
梁承琰起身走到她身边,拾起地上的外衫,披到她的肩上。他俯身抬起她的手臂,将外衫给她穿进去,连带子都系得整齐。
他将她的衣衫穿戴整齐,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不必了,本宫不想再见到你。”她摇了摇头,说得轻巧。
梁承琰身形一顿,他不是没有看到她眼中的冷意,本想说些什么,可心里难受的竟说不出话来。
短暂的停顿以后,他紧抿着唇,走出了承露宫。
染绿到了傍晚还纳闷梁承琰今日没来陪沈余yin用晚膳,直到深夜时才看到他的身影。
“大人,殿下已经睡下了。”她将烛台移到床边。沈余yin背对着床侧,像是睡得很沉。
他坐到床边,看着她睡着的眉眼,指尖摸上她嫣红的唇。这两个月每日来,她都避开他不见。偶尔几次同席,她也绝不多说一个字。
梁承琰却舍不得动气,只能趁夜里过来看几眼。越看越喜欢,她睡着的模样乖巧又讨人爱。
他低头在她唇边轻吻一下,目光正好触及她枕下的信封。她藏的不小心,连信纸都透出一半来。
梁承琰展开信纸,上面正是她清秀瘦削的字体。信还未写完,他目光向下移,呼吸在一瞬间滞住。
日夜思君不见君,三千青丝为霜雪。
开头处有两个小小的字,亭远。
镇南王萧靖泽,字亭远。他死死顶住那几行字,将信纸叠了放回她枕下,眸中有黑浪翻腾。
心里的疼更甚,一点也不留情地向他心上扎。
她他看着面前熟睡的人,最终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转身向殿外走去。
烛火飘摇的床榻上,沈余yin睁开眼,望着头顶的帷账。
他走了。
让他不痛快的目的达到了,可她心里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番外一:如意
沈余yin觉得最近梁承琰有点古怪。
以往他上朝虽早,但晚上回来的也早,可最近一连几天他都是深夜才回府里。
听谢璋说朝政平稳,也也无大事发生,按理说梁承琰应该很闲才对。她同谢璋说闲话时说起这件事,谢璋的笑容快咧到了耳朵根。
“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我建议你还是跟着,看看他在干些什么好,”谢璋语气严肃了一点,“男人嘛,你不盯着他,他就总想着勾搭别人。”
沈余yin心想你说的是你自己吧,干嘛往我们家梁大人身上扯。但他语气听起来实在不像开玩笑,她一时间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倒不是不相信梁承琰,只是他身边的朝臣一个两个时不时就想往他身边塞自己家的女眷。那些莺莺燕燕整日围着他转,她想想便能气死。
上一次沈余yin听说工部的齐林想把自己的侄女嫁到梁府作妾,她气了半晚上,第二天就去找齐林算账,结果传了个善妒的名号出来。
谢璋见她沉思,在一旁煽风点火:“我告诉你,你真的跟着去看看,看他这一天都到了哪儿去,万一去了什么青楼……”
沈余yin听到这里,双手一扽差点把手里的桂花糕给捏烂了。
“好,本宫明日便跟去看看。”
第二日早晨,她起了一个大早。梁承琰早起练武要一个时辰是雷打不动,她平日里睡到他出门才会起身。如今为了跟着他,觉也不睡了。
染绿不明所以,跟着她从梁府追上去。沈余yin怕跟丢了,一路上藏的小心翼翼,快把前十几年所有的聪明劲儿都给使上了。
她一直跟着,直到他走到阳清街上。那后头可是青楼。
“殿下别生气,兴许大人只是路过,咱们跟上看看也不迟,”染绿见她快把手帕给扯断了,伸手救出那条可怜兮兮的帕子。
“他敢——”沈余yin躲在墙边,“本宫要他好看。”
她话音刚落,只见梁承琰从街口走出来,匆匆向了外走去。
她跟着他直到几条没人的街上,才发现快到官驿附近的小村庄里了。她正四处找他的人影,才听到她身后的声音。
“殿下跟了这一路,腿不累吗?”梁承琰站在她两步之外,无奈地摇了摇头,“过来。”
沈余yin一边埋怨一边走过去,不情不愿地靠近他怀里,被他拉着手腕走到了官驿旁的一处小宅子里。
”你既然知道本宫在后面,还装作不知道的向前走,”她哼了一声,看着面前干净的庭院。
梁承琰带着她推门走到里屋,她一眼看见满屋的书卷,堂上有题着五个大字的牌匾。
“除尽天下恶”
“我娘被逐出谢家后,带我在这个院子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时我一心想入仕,也一心想实现她除尽天下恶人的愿望。”
沈余yin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