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峰那一步三喘的模样, 虽说有些功夫, 但实在是难以想象, 这人怎么可能成为将军?
陆玄序道:“是他, 当年他一直跟着我, 险些丢了性命。刘家为了救他可算是下了血本,只可惜他不领情。现下我想法子将他拘在湛州,其实也是方便我行事……”
赵安然讥讽道:“是方便你见了哪家孩童有慧根,是习武的好苗子,就能让刘晓峰替你拐骗了去吧?”
陆玄序被她说一通, 猝不及防,只颇有些狼狈的摸摸鼻子,说道:“安杰……与常人不一样,我知有他,我定然会事半功倍,这才……如今可以证明,我没说错不是吗?”
赵安然磨磨牙齿:“是,现下是没错,可你想过没有,若是错了一点点,我怎么办?我就这么一个弟弟。”
陆玄序低着头不做声,一副任她批评的模样。
赵安然心中好气,偏偏再不好说什么斥责的话,只生生换了话题:“那你们什么时候启程?”
陆玄序答道:“过几天,我先行一步。漠北失了邾城这个助力,已经告降了,陆家军也会班师回朝。”
比书里成功的时辰要早了近一年。
陆玄序继续道:“明日,我会让人送你去与杨大人他们见面。曹家那边我也有安排,你只管去便是。”
赵安然点点头,已经到了帐篷处,还能看到不远处的赵竹川,正跳起来冲赵安然挥手,这样远,已经能看到他黑黑的肤色与嘴巴笑得裂开来露出白白的牙齿。
赵安然忍不住加快速度,竟将陆玄序抛在后头了。
陆玄序轻喊了声:“安然……你可愿等我?”
赵安然顿住脚步,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他。
陆玄序深吸一口气:“我调查过,你尚未定亲。我如今二十六岁,正值壮年,但我娘剃发为尼,我无父……原本该是做出一番成绩,再去赵家提亲,只是安然,我担心等到那时,就太迟了……”
她已经二十岁了,他真怕若是再见她,她已嫁做人妇。
赵安然心扑通扑通跳,这是表白吗?这是,陆玄序在向她表白?
陆玄序大步走过来,与她离得极近,他的声音仿佛在她耳畔:“安然,我喜欢你,你可愿做我的夫人。”
……
素锦觉得怎么与小姐分开了两天,小姐就变了个人,无事的时候,不再是下棋或看书练字,反而整日坐在妆台前面,对着妆镜发呆傻笑。
她一壁打扫屋子,一壁往妆镜前瞅了瞅,一枚花笺放在桌上,空白的,什么都没有,只花笺的左上角绑着一根红绳,红绳那端有一朵铜制的花,漆成桃花红,看着挺好看的。
这样的花笺也不是什么特殊的物件,怎的小姐一直盯着傻笑?
她伸手要去取,被赵安然啪的一下子打在手背上,她连忙缩了手,皱皱鼻子。
赵安然斜了她一眼:“乱摸什么?”
素锦无奈问道:“小姐,这花笺是哪儿来的?很贵重吗?”
赵安然脸红了红:“嗯,价值千金。”
素锦咋舌:“千金?啧啧啧,小姐,快些藏好了,莫要被旁人窃了去。”
许是太过夸张,连她自个儿都不信,撑不住笑起来。
赵安然瞪她一眼,撑着脸端详着铜镜,铜镜里的自己,大抵是好看的,陆玄序喜欢她什么?好看吗?
但那夜她满头满脸的血迹,又哭得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想必是与好看不沾边的,怎么他就喜欢她了呢?
她想起赵竹川咋咋呼呼的话语:“我听说了,林家那小子想欺负你?哼哼,气死我了,竟敢欺负我姐姐,当我们赵家没人了是吧?”
她吃着不知道哪里弄来的果子,不在意:“不是说已经死了吗?”
赵竹林点头:“是啊,你可不知道,是将军亲手弄死他的。咦,你害怕了?哈哈,难怪将军让我不要在你面前胡说,果然女儿家就是胆小,这有什么?林文傲该死,咱们的酷刑可不是一星两点,到不知林文傲是受了什么刑罚受不住死的……”
赵安然脸更红了,所以林少爷不是被她戳死的,而是被陆玄序弄死的。
他弄死他,是不是因为她?
素锦放了抹布,捧着脸坐在赵安然跟前,一张连慢慢凑过去。
待赵安然看清时吓了一跳,已然一张大脸。
“你做什么?”
素锦叹气:“唉,我发现,春天到了,万物复苏。”
赵安然狠狠的拍了她一掌:“你胡说什么……”
素锦故作茫然:“我是说万物复苏啊,你看窗外的桃花开了,是真的呀。小姐,我没有胡说,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赵安然唾她一口,索性爬上床,用被子将整个人都包住。只是刚盖好,又想起什么,趿拉着鞋子下来,一把抓起那花笺,塞到枕头底下,又埋头睡下。
素锦吃吃一笑,故意大声:“当真是春天到了,喜鹊都在叫,若是夫人见了,肯定欢喜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