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渊夹的菜,叶萋哪里敢不吃,男人夹多少,她吃多少,腮帮子鼓着。
直到老夫人看不下去了,出声委婉制止才算结束。
老夫人摸摸额头唏嘘着,果然还是高估了孙子,开窍之路漫漫啊。
一顿饭吃完,叶萋差点走不动道儿。
将渊啊,你陪着萋儿去园子里走走散散心。老太太提议着。
有什么好散的。沈将渊不喜花草,不如早点回去。
叶萋正噎得难受,听沈将渊的意思是打算直接回去,她怕自己一坐上马车就吐出来,眼神期期艾艾望向小男人。
沈将渊留意到女人目光,看过去,他坐着,女人也才比他高了略微。
女人的眼里闪着光,让男人莫名想起自己狩猎时曾在林中遇到的母鹿,通体雪白,只角的颜色稍深。
去走走?沈将渊没忍住抬起手,用粗粝的拇指轻轻磨蹭着女人眼角。
男人的动作暧昧亲近,叶萋有点不适应但又说不出的受用,她诚实地点点头。
沈将渊抬起手两指动动,使唤了阿左给他推轮椅,陪着叶萋去院子里散步消食。
距离叶萋上次来府中陪老夫人也有一段时日了,之前未开的花如今大绽,争相斗艳。
沈将渊靠在轮椅里,兴致不高,不明白这些花花草草有什么好看的,但见身边女人面带欣喜,也就没出声,怕扰了她。
要不回去后给府里也种上点,沈将渊起了念头,毕竟他承诺过照顾叶萋,就绝不是嘴上扯扯皮子完事了的。
男人自知在揣摩女人心思方面或许有一点点欠缺。
沈小将军,麻烦您自信些,拿出常用的不可一世来,大方承认是欠缺很多。
但他愿意学。
在不影响自己,不麻烦的前提下,让女人高兴些何乐而不为呢?
你要是喜欢,我们府里也种上。
啊,不麻烦将正赏花的叶萋听到男人的话本能拒绝。
嗯?沈将渊打断她。
谢谢将军呢。叶萋很快改口,从善如流。
这才对嘛,沈将渊点点头。
叶萋看着男人脸色转变之快,又想想这两天的相处,粗粗总结出和他相处的方法,顺毛摸就好。
女人看着对方线条分明的下巴,感觉在看一只大猫,手指动动想要上去挠挠,唔,男人醒着,她不敢。
叶萋被自己想法逗笑了,眉眼弯起来。
沈将渊少见这样轻快无他的笑容,觉得新奇,注目看起来。
将军叶萋感觉到在男人面前失态,歉意道。
嗯哼。沈将渊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唬收回视线。
四人继续在园子里逛着,木质轱辘发成声响。
在这声响中,阿左耳朵一动听到什么杂声,他转头看过去寻找声音来源。
沈将渊自然也是发现了,压着轱辘声过去,停在长廊转角隐蔽处。
老爷,那沈将渊是越来越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女人阴阳怪气说着。
想当初,四弟在时对我那叫一个敬重。沈大伯啐了口,沈将渊年纪小,不来事,让他帮忙走走后门找个小官当当都不行。
叶萋一窘,想起之前在叶家偷听他人非议的场景,没想到沈将渊这般地位也会被看来还真是各家各有各家事,谁家又不是?
女人小心翼翼看了眼男人脸色,见他神色无常,丝毫不见愤怒。
可不是嘛,要当初娶了公主,我们沈家就是皇亲国戚了。女人又道。
天知道他心思,娶个跛子回来丢人现眼。
听听,连说辞都是相似的,叶萋不想难堪下去,伸出手轻轻扯沈将渊衣袖,打算和上次一般听之认之,劝男人早早离开。
可沈将渊终究是沈将渊,他不是叶萋。
阿右。沈将渊开口,完全没有顾虑地放出音量,他笑起来,舌尖抵着下唇舔过,给我废了他的脚,省的出去丢人现眼。
沈大伯在听到第一个音节时就吓白了脸,毛骨悚然地看着黑衣护卫朝自己走来,身旁小妾惊声尖叫。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叶萋直接吓傻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家大伯就这样倒下去,躺在地上哀嚎着。
沈将渊停下笑,双手交握放在腿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然后歪了歪头仿佛在欣赏大伯父痛苦的样子。
片刻后,男人索然无趣地坐直了身子。
回去吧。沈将渊百无聊赖地说着。
叶萋哑口无言,双手抬起捂着唇压抑不定的心神,男人轮椅离开一段距离后,她仍驻足在原地。
夫人。
啊?叶萋心慌意乱,看向阿右的目光里带着恐惧。
踹的是他腿上麻筋,等劲过去就可以行走。察觉出夫人的不适,阿右思索过后还是低声跟人解释道,爷不过是想小惩大诫,若真动怒,那一脚,就是阿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