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正常状态下一贯作息规律,如果晚睡了,反而醒得更早。
比如现在,从卧室未拉紧的窗帘缝隙里看出去,窗外仍旧黑漆漆的,如果不是她的生物钟的运行一向极守规矩,可能就要误以为昨日并未过去。
次日了。意识到这点的她微微松动了一下身体,不准备重新进入睡眠。身旁与她相对而眠的许筱依然沉睡着。
她借着床头小夜灯的亮光凝视着他的睡颜,内心因为几周以来的饥饿感彻底被平复而显得非常的平和。
自林清言离开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了。两年多来,每个在凹陷的坠落感中惊醒的夜半,她都是望着窗外黑暗重新入睡的。而此刻,她居然有幸能在同样的夜晚,注视着这样一张美好的面容。
漫上心尖的幸福感居然让她觉得有点羞愧。爱自然是爱的,但毕竟一开始只想填饱肚子的,现在居然又觉得只要这么看着他就很好,这让一向自诩坚持反派设定的林宥恩觉得自我的结构有点不太稳定。
这不好,爱好像使人软弱。
宝宝,哥哥爱你呀。
小时候,甚至于更大一些,林清言还会这样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表白道。但当林宥恩切实体会到爱一个人的感觉之后,她能够确定,他说的爱,并不是她对许筱抱有的这种。这种时而让人自大,时而又让人生怯的情感。这种下定决心,就算在最肮脏的角落也要生长起来的情感,是绝对不会允许怀揣着它的人远离自己的爱人的。
如果不是这一种,那又是哪一种呢。又有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他以身饲喂,让他在每一个黑夜里,抵挡住深渊,使她能够安然入眠。又让他在确定这个一直攀附着他的双乳的Alpha已心有所属的时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情绪,情感的多样性当然是必要的。但是曾经让林宥恩困扰的是这种多样性的不可预测性和模糊性,这也是人工智能发展近五十年以来一直面临的瓶颈,随着算法不断的改进,AI已经能够较为准确地判断出数据和信息所包含着的消极情绪和积极情绪,也能分辨出人与人之间存在的情感的大类归属(比如异性之间的好感,父母对孩子的爱,熟人之间的亲近等),但是这种分辨一直都是基于数据集训练,而无法根据明确的概念进行元学习。
这意味着,在情感认知及自我学习这一次生领域,人工智能的研究在五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内没有质的突破。以如今认知神经科学的发展水平,科学家们可以用脑神经元的电位分布,以及对数十种神经递质的实时监控在几秒钟之内得到某个个体的情绪情感反应报告,但实际上,这仍然只是基于统计学的描述性结果罢了。
人们仍无法解答,为什么呈AE0至AG89的电位分布就是与爱相关的脑反应电位分布,而其他类型的分布就不是。科学家只会告诉你,因为这是类脑科学诞生至发展以来近两百年数据收集与挖掘的结果,且随着社会的变迁,这个分布区间的指向会被世界的核心计算机不断调整,只是在如今的时间尺度内,调整的幅度难以为人所察觉。
爱似乎能被感知,却不接受被解构。它仿若认识神经学与心理学领域的莎乐美,在科学的殿堂上扭动着自己的婀娜的身体,身上披着一重一重的,由谎言、误解和错觉交织而成的轻纱。
林宥恩脑子里思绪纷杂,手不自觉的抚摸上了许筱光滑的脸颊,指尖极轻柔地抚弄着他的眼睫。她想象着此刻家里接入了她的脑接口的控制台上,不断输出着关于爱的监控信号的场景。
手指接着下滑,路过他裸露在被子外头的脖颈。上头有几排仍未完全消去的牙印。然后经过他平直的锁骨,探入被中,如愿以偿的落在了她心爱的奶嘴上。她用两根手指碾弄起其中一颗软肉,一面静静观察着许筱的反应。
许筱依然睡得很熟,想是被折腾得过头了。此刻的他未着片缕,美丽的躯体被包裹在被子之中。因为昨晚临时决定来这里过夜,本身这儿又是一直定时清扫却未住人的新房,因此连合适的换洗衣物也没有。当然这并不是林宥恩让他裸睡的真正原因。毕竟她自己就穿着楼下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买的棉T,许筱却只能裸着睡,其实不过是林宥恩欺负他到后来被玩弄得神志不清,想要趁他任人摆布的时候满足一下自己的恶趣味罢了。
这具形貌完美的躯体,毫无防备又一丝不挂地面对着她。布满抓痕的娇小乳房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着,任人捏揉。许筱嘴上不饶人,但在床事上一向顺从。眼下这种情形却让她觉得更有种安心的掌控感。
这种把人当做器物对待的倾向是危险的,需要适可而止。林宥恩自觉道。于是潜入被中,在他的胸前趴伏了一会儿,在两边乳房上交替地吃了一阵奶,便脱下自己身上的T恤套上了许筱的身体。
“…唔。”男人似乎被扰到了梦,闷哼了一声。
“穿好了,不然一会儿醒了又羞愤地要咬我了。”林宥恩轻声说着。领口宽大,脑袋很轻松地露了出来,只是侧躺着手臂不好伸展,她于是将许筱的姿势调整成平躺,自己翻身将双膝分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