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Review了一部分这次功能优化的代码,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占用额外的资源去做数据冗余的分类打包输出?”
小真山事件过去的几天后,林宥恩被叫进了总监办公室。
她和许筝隔着一张空旷的办公桌,面对面坐着,背后是许筝工作用的全息屏。
林宥恩看着许筝的脸,心想一模一样的五官,相似的轮廓,但气质的不同就足以让人在极短的时间内辨别出这是许筱之外的另一个人。甚至都不需要感受信息素的差别。
所以气质是什么?
“因为这样显得比较整洁。”
林宥恩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势。就工作而言,以她目前在公司的角色,对许筝构不成威胁,且虽然隔了部门经理这一层,但她是他的直接下属。她的功劳与过错,在事业部向上汇报的时候,都只会归集到许筝一个人的身上。
并且她进公司之后参与的项目,跟她之前的项目经验直接相关,她在Tigroup上开源的功能,有些本身是已经被应用到F&L的商业实践中的。所以设绊子把她闲置下来或者挤兑到竞争对手那里去,对于许筝而言,有弊无害。
但这是一个完全理性的利己主义者的分析角度,许筝会这么想吗?
“整洁?”
“对,冗余信息是有效信息的补集,如果能按照‘有效-冗余‘的方式对应上,在功能的解耦性上会有很大的提升。后续要对子系统进行进一步的升级优化或者错误排查,效率都会高得多。’”
“按照基本架构,目前这个系统只有四个子系统,你的说法还能成立,但这是一个洲际事务管理项目,零星的功能会不断增加,到时候在冗余分类上占用了过多资源,这个设计本身就会拖慢系统的效率。”
许筝也是一副彬彬有礼就事论事的样子。他是高功能的反社会倾向者,在一般的场合里,能够很好的扮演自己的社会角色。保证自己最令人憎恶的样子,只暴露在最亲密的关系里。
“…我给您演示一下可以吗。”
她得到默许,伸手触碰了许筝桌上的全息感应器。目光瞬间黯淡下来。
林宥恩能感觉到自己脑后接口通电的的酥麻感,很快,她进入了意识的表现世界。她通过网络访问了自己为了这个功能而建立的数学模型,并在自己的脑海里以具象化的方式将其表现了出来。
而许筝通过全息屏看到的,是一方由众多的水渠交错而成的水网。在沟渠纵横之间的空地上,放置着四台机器,代表目前已经在建造中的四个系统。屏幕顶端有着三个参数,分别是初始资源分配量,资源消耗量,因为分类功能带来的效率改进。参数间基本关系是“资源消耗量<初始资源分配量+效率改进”。
每个参数都有自己的函数,许筝可以自己操作,查看函数的运算。他能够直接输入的值是子系统的个数、复杂程度、耦合类型。子系统复杂程度采用的世界计算机程序标准。耦合类型分为结构耦合系统和单纯自耦合系统。
许筝按照自己的想法输入了几个值,水渠中的水涨涨落落,但返回的结果都是可以接受的。
“我了解了。”他平静地说道。
林宥恩于是断开了连接。目光恢复了神采。
“我问个私人的问题。”
“您说。”
“变种人的大脑是按照量子计算机蓝图构造的,这种构造是在胚胎时期就完成的吗?”
“一部分是。”
“所以你们还可以额外植入芯片吗。”
“不需要额外植入芯片,只要有芯片蓝图,可以用次生神经回路模拟。”
对于许筝知道自己底细这件事,林宥恩并不意外。但她是第一次听见研究项目组成员之外的人,当着自己的面说出“变种人”三个字。一般人提及二十年前的那场科研地震的产物,只会以“实验胚胎”来指代。当然有更简洁明了的叫法,那就是“怪胎”。
“变种人”这个词意味着很多,仿佛它是与人类存在生殖隔离的一种生物。但是林宥恩对这个称呼的接受度更高,因为这让她感觉找到了自己的身份与位置。
许筝也是亲眼目睹了一个未植入加强意识表现芯片的个体为他展示了一场具象与抽象兼备的高水平演绎,加之大约清楚林宥恩的来头,才会问这些话。
林宥恩回答了他的疑问,从他的眼里却看不清楚他的想法,猜测他应该了进行了边缘系统共振屏蔽。果然是一台芯片集成机器,她的脑海里因此浮现出一块布满芯片的中微子版。这应该是就是许筝大脑的一种比喻。
这样的人,是如何看待她的存在的?一个在童年不断进行芯片植入测验,才把同龄人远远甩在身后的Alpha,对于她这种裸着大脑在数据的世界里奔跑的怪物,会怀揣着怎样的态度?
嫉妒?厌恶?她的大脑表示无法共情。林宥恩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只要许筝愿意,他的的想法可以对她保持绝对的黑箱状态。
“你的这个模型需要连接世界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