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一眼,杨乔对身边叶佳挤眉弄眼地笑了一下,而谢风玉和沈柔虽都目不斜视,却也心中平静下来。
六人微微俯身,如准备狩猎的豹子一般,盯着开毬的柳若,直到刘金吾铜锣一响,便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谢风玉白衣猎猎当风,眉眼冷定,瞬时从柳若手下截走气毬,头也不回地冲向了对方毬笼。
柳若方忙后缩阻挡,尤其几个飞骑营的外援左右围上前来,两只月杖同时出击,一下子堵住了谢风玉任何击出气毬的机会,甚至步步紧逼,眼看要撞上谢风玉。
此时战况已经焦灼,大家都杀红了眼,气血上涌顾不得太多,看台上众人却都倒抽了口气,心中暗自担忧若出事可怎么是好?
想到这里,众人这时再看这场毬赛,那股热烈的兴奋感便褪去,只剩下了无奈、焦虑和一丝丝沉重。
甚至有人想直接叫停这场比赛,然而人刚站起来,便听得前方高台上众人惊呼成片。
后方人忙看去,竟看到谢风玉为避开迎面而来的敌人,俯身侧翻,整个人都挂在了坐骑“暮雨”的右边,以此带着暮雨拐了个惊险的弧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来人,同时月杖挥起,气毬如细银线一般往后飞去。
后方的柳若这才反应过来,伸出月杖要去接,却见一道红影闪过,沈柔策马飞奔而去,正好截住了谢风玉击来的气毬,而后隔着整整一个半场,一踩马鞍腾空而起,把气毬重重击出!
时间仿佛瞬间静止了,场上十来人,高台上无数人,都下意识抬头望去,望见那彩色银边的气毬发出响亮而优美的破空声,从众人头顶一路飞过,直直地落入了毬框之中。
那之后,有一瞬间的安静,而后众人爆发出一阵极具热烈的欢呼:“好——!”
“好毬——!”
甚至有年轻的少年少女尖叫起来,挥舞着手帕扇子道:“沈柔、沈柔、沈柔!”
先前有些沉重和担忧的气氛一扫而空,骤然恢复了热烈,并一下子推向高chao。
众人尽兴地尖叫欢呼,击掌呐喊:“沈柔、沈柔、沈柔!”
也有人喊:“明明是沈谢!沈谢!沈谢合体,天下第一!”
“谢风玉啊啊啊啊啊!好帅啊啊啊啊啊!看我看我看我!”
“临危受命!力挽狂澜!沈谢合体,天下第一!”
“临危受命!力挽狂澜!沈谢合体!天下第一!”
一群人疯狂呐喊着,场上沈柔微微喘息,只觉这一毬过后,血ye飞速涌动,沉睡的激情被唤醒,一下子把她的状态推向了巅峰。
沈柔回头看一眼身边的谢风玉,谢风玉本在安抚自己的暮雨,若有所觉地抬起头来,两人对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的伸出月杖,轻轻互相敲击。
这一击,是和马场上的最佳拍档打招呼,是和能激发魂魄中激情的队友击掌,而不是回应那些琐碎而濒临破裂的感情。
两人都没有把这话说出口,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各自收回目光,继续比赛,这一次,柳若显然也被高涨的气氛激发出了澎湃战意,在沈柔预备击毬时,直接月杖和她相击,两人四目相对,手下角力,白皙纤细的手腕用力到骨节分明,却谁都没有后退。
半晌,还是柳若低喝一声,靠蛮力胜过了沈柔,沈柔踉跄着后退,柳若趁机带毬深入,却被谢风玉和唐渡一左一右,迎面封住了去路。
谢风玉和唐渡从未一起训练过,此时两人更连互相看一眼都无,但却很微妙的有了出奇好的配合,柳若为躲避追击,翻身后退,几乎是在马上翻腾了一圈,才找到一个刁钻的角度,把毬传给了自己的队友。
队友正是飞骑营外援,剽悍的男人接到毬,一夹马腹便往毬框狂奔,却蓦地听到一声断喝:“喂!前面的!你裤带松了!”
外援下意识一顿,就这么一刹那,背后人找到了机会,咻的一声截走了他的毬,反手就传了出去,末了还对他挑衅一笑,笑容贱贱的欠打,正是杨乔。
外援顿时一口气闷住了,却来不及和他计较,转身就追着毬而去。
可惜接到毬的叶佳并不给他机会,见他跑到跟前了,才微微一笑,重新把毬传给了杨乔。
就这样,叶佳和杨乔几乎是把那外援戏弄于鼓掌之中,待那外援终于反应过来,差点抓住两人破绽时,叶佳又一个传毬给了赵二,随后赵二带毬撒蹄子狂奔,一杖击出,毬中!
高台上又是欢呼一片,赵二笑得牙不见眼,冲高台挥手致意,杨乔和叶佳月杖相击以示鼓励,唐渡见了,犹豫着看了和自己合作的谢风玉一眼,月杖伸出,却见谢风玉微微一笑,并不伸手。
唐渡顿时打消了念头,比赛继续,这一次,沈柔和谢风玉一左一右,一个红衣如火,一个白雪奔袭,两道光影划出锐利的弧度,相交于场中一点,而后击毬,毬中!
一时只能听到刘金吾不断敲响铜锣:“第一场,蓝队胜,第二场,红队胜,第三场,红队胜,二比一,比赛结束,红队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