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随时可以,我和父母商量好了,看您的时间就好。”
程容猛然抬头,高玟没什么反应,只是微微点头:“过段时间让助理和你们约时间,你把父母接到这边,我们坐下好好商量。”
周柏连连点头,程容坐不住了,转头看看黑黑,又看看高玟:“妈妈,我还没???准备好。”
“你要准备什么?”,高玟放回茶杯,给自己重新倒水,“车?房?嫁妆?聘礼?二胎?都来不及了,老大都给人生了,生米煮成熟饭,条件没法谈了。”
周柏和程容同时被敲了一记,俩人悄悄互飞眼色,面上争奇斗艳,一个赛一个红。程容先挺不住了,磕磕巴巴辩驳:“不是、妈,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什么、我只是、只是觉得,怕他爸妈不好接受。”
“正常人都不好接受,但那又怎样?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接受现实,我小孙子现在嗷嗷待哺,总不能重新塞回你肚子”,高玟轻描淡写揭过,重新转向周柏,“周柏,我对我小儿子,没尽到母亲应尽的义务,所以他和谁在一起,未来过成怎样,都由着他去,我不会插手。但小秋和我说了,你是个好孩子,我担心容容更担心你。我小儿子自由生长惯了,打小没人管他,他看上去人畜无害,逼急了就像咬人的兔子,怎么甩都不松口。你千万拘束住他,该说说该骂骂,别事事由着他来。要是任由他作威作福,天都能被他捅个窟窿。”
程容越听越不是滋味,头皮上的毛都要炸开,他只觉自己被放上秤砣,在买方卖方的还价中被来回推让,他急于找点话题,打破尴尬气氛:“妈,您说什么呢!木白白,我想吃火锅!”
周柏看看窗外又看看程容,憋着笑点头,向哄孩子的程狄叫了一声:“大哥,去买菜了!”
程狄被这一声“大哥”叫的,险些没抱住小孩,把木黑黑摔到地上。其实从进门开始,他一直在平复心情,弟弟喜欢男人已足够惊世骇俗,现在他怀里抱着名正言顺的小侄子,小孩又白又嫩,像个刚出锅的面团,左抱右抱都抱不稳,更令他抓耳挠腮。他还在徒劳的尝试,周柏已走到面前,把车钥匙塞进他掌心:“大哥,我去拿钱包,你下去帮我暖车。”
他表现的亲昵自然,仿佛他们是认识很久的家人,理应这么愉快交流,程狄浑浑噩噩下楼,坐进车里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刚进门连口水都没喝,就要和“弟夫”出门买菜了。
房间里只剩两人,程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看高玟面前的茶杯空了,拎起水壶给她倒水,可惜他手抖眼花,烧没退净手腕也没力气,一不留神,滚烫的水落进小臂,烫得白烟都快冒出。泪水层层盈上眼眶,高玟抓过他搡进洗手间,拧开水流浇他手臂:“毛手毛脚的,谁惯的你这臭毛病?”
程容被骂了更加委屈,可怜巴巴盯着手臂,不想说话也不敢说话,高玟转头看他,红唇轻启,状似无意开口:“儿子,你恨妈妈么?”
程容被惊了一跳,连疼都忘了:“您说什么呢!”
“我和你爸爸早没有感情,却执意生下你,又因为一心工作,把你丢给爸爸,很少回去看你。对你来说,我不是好妈妈”,高玟从旁边拿来烫伤膏,给程容抹在臂上,“你恨妈妈么?”
“没有、没有”,程容被问懵了,前言不搭后语摆手,“没有妈妈生下我,我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不会有喜怒哀乐、不会知道世界这么丰富多彩,也不会???遇到周柏。”
“哟,我听着最重要的,是最后这句吧”,高玟揉揉他头发,难得开个玩笑,“人才刚走就开始想,要不要过去找他?”
程容不好意思挠头,高玟把他带回客厅,拍拍自己大腿:“困了吗?靠着妈妈睡一会。”
程容拨浪鼓似的摇头,心道我都这么大了,早不需要人哄???可心里这么想,身体却非常软弱,带着他往高玟腿上倒。他躺在母亲腿上,那些尘封的、久远的好似上辈子的记忆,摧枯拉朽而来,踏平城墙扫开隔阂。他来回摸索,抓住母亲的手:“妈,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高玟轻轻拍他,哄他入眠,“好好睡吧???周柏是个好孩子,妈妈很看好他。”
程容知道母亲只待一会,不想把宝贵的时间用来睡觉,可不知为何,他闻着母亲身上的味道,舒服的似被柔棉包裹,眼皮都掀不起来。顽强挺立的神经化为灰烬,带他坠入香甜深眠。
不知休息多久,再醒来时神清气爽,香味从门外飘来,在鼻端徘徊不休。
他踉跄下床推门,客厅桌子上的大锅冒着热气,羊rou牛rou摆成一圈,白菜地瓜香菇排排落座。周柏正细心调配酱料,把调好的一盏递给程狄:“香不香?”
程狄伸鼻子闻闻,用筷子挑了一口:“再放点蚝油?”
周柏也尝了一口,点头重新调配,程容磨磨蹭蹭过去,抬手从后面抱他:“木白白,不能只给大哥尝,我也要尝。”
程狄晃晃拳头:“信不过大哥?”
程容吐舌头做鬼脸:“大哥看看你这一头板寸,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