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导下,她没留下任何会暴露身份的线索,完美完成了一场复仇屠杀。
虽双手沾满鲜血,她却并不害怕,从接过剑的那一刹那,她的心便已彻底黑化,那双曾用来读诗的眼睛,今已被重重鲜血覆盖,心中更是仅剩下仇恨二字。
一夜之间有七人暴毙——这个案子轰动全城,燕归城城主亲自上场,领着衙门里最Jing锐的官兵调查此案。
如汀会轻功的事情除了父亲母亲,还有授课的师父,便再没有外人知晓。
衙门里的人过来问话时,她只是哭得不能自已,她用柔弱的双手提着铁锹,为父亲母亲挖掘埋身的土坑,身子羸弱得像枝头的桃花,无须风吹雨打,一阵风吹来便会香消玉殒。
衙门的人最开始怀疑过她,却没有任何人敢大胆猜测,那些人真是她杀的。
毕竟,她仅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孤女,怎么会有那样大的能耐,在一夜之间潜入七户人家,不动声色地完成一场屠杀呢。
这件案子最终成了悬案。
身为一介弱女子,要想在无亲无故众叛亲离的环境中存活下去,只有一个法子。
同年夏初,如汀撇去富家小姐的骄矜和尊严,委身进入凤来阁,成为卖身不卖艺ji子。
凤来阁是瞿凤郡上有名的花楼,这里便譬如一座小小的宫廷,整日充斥着女人间争风吃醋的声音,那些没什么学问的女人庸俗入骨,生活中唯有好看的衣服和漂亮首饰。
如汀出身富贵人家,知书达理见多识广,自是与那些庸俗的女人不对付,她一身与生俱来的清雅温柔,在那些庸俗的女人眼中,竟成了做作。
初到凤来阁那段时日,她过得很痛苦,一方面要忍受坠入烟花之地的心理落差,一方面要承受那些女人的挖苦,还有些油腻的老男人手脚不老实,明知道她卖艺不卖身,却总故意触碰她的身体,强迫她喝酒。
有一日,几个喝醉的老男人对她毛手毛脚,他们将她堵在桌子边,强迫她喝下一整壶酒水。
她四处躲闪,眼睛里噙着眼泪,他们却步步紧逼,似乎十分享受她被逼得无处躲藏的模样。
有一瞬间,眼睛被鲜血染红,如汀想到了杀人所带来的快感,几乎就要失去理智,当众杀死那几个男人了。
是茜素拯救了她。
她自远处走来,茜素红的衣衫随行走前后晃动,像一团正在燃烧的火。
对着那几个油腻的老男人绽放一抹微笑,她拿过酒壶,调笑着道:“哎哟几位爷,你们为难新人做什么,想喝酒找我茜素啊。”妖娆的身段靠在离她最近的男人身上,她笑得像带毒的罂粟花,艳丽无比,“茜素保证把你们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那几个男人发出声yIn·笑,立刻将注意力放在茜素身上,不再强迫如汀了。
刚来凤来阁那日,如汀便见过茜素,她穿着那样一身颜色鲜亮的衣裳人,让人想不注意她也难。在这日之前,她把茜素归类在庸俗之人一类中,从未主动和她说过话。
酒席场子散去后,她与茜素留在房间中,相顾无言许久。
末了,茜素朝她笑笑,好看的眼睛里盛满善意,“你是孟家的大小姐,我在街上看到过你一次。”
她没有询问如汀为何会沦落至凤来阁,似乎了解个中情况。
因喝多了酒,步伐不稳当,茜素摇摇晃晃站起身,她透光窗子看向外面的夜色,嗓音清冷而缥缈,“做我们这行,常常会遇到手脚不老实的恩客,他们以为给了钱就是大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没法子同他们争辩,事情只会越闹越大。”
转过头,她继续朝如汀微笑,“下次再遇到这种人,你便到隔壁喊我,对付这种臭男人,我有的是法子。”
自打家破人亡之后,如汀仅从重山那里得到过几缕温暖,茜素乍然示好,她反倒无所适从。
她问茜素,“为何帮我?”
茜素叹气,尾声荡涤在茫茫夜色中,顺着风飘远,“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十岁那年,我被妈妈带进凤来阁,从那以后的每一日,都在这里度过,余生也应当无法逃离这里。”
她对如汀友好微笑,“但你不同,你的身子还是干净的,倘使有一日挣够了钱,你可以清清白白离开凤来阁。顿一顿,又道:“还有,我同你一样,也不喜欢那样庸俗的女人,虽然……”她自嘲笑笑,“我比她们更庸俗。”
茜素对她道:“我缺个朋友,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如汀犹豫不定。
一个人孤独久了,心变得孤单寂寞,面对他人的示好,总是不晓得如何去拒绝,哪怕是一丁点火苗,也想要伸手抓住。
她迟疑良久,终是对茜素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她的生活中不再只有自己,行单只影变成出双入对。她多了个性格与她截然相反的朋友,她们一个内敛一个外向,一个冷淡一个热情,恰到好处地弥补了对方欠缺的地方。
如汀最初亦怀疑过,茜素是否真心与她结交,那个热情似火的女子用实际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