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越千城推到一起, 剪不断的纷扰萦绕在他们周围, 让两颗心渐渐贴近。
隔天, 花涴照旧早早便从床上爬起。
她回京城已经两日了, 却还不曾回六扇门述职,过几天她又要返回瞿凤郡驻扎,不去同老门主见一面, 与他打声招呼,终究不合适。
那个嘴碎的老头若是晓得此事,定要在她耳边念叨三天。
换上寻常衣服,花涴对着铜镜束起马尾,镜中的女孩恢复了平日里的英气,双颊微微泛红,整个人Jing气神充足。
花涴的心情好到冒泡。
迎着熹微晨光推开花府大门,花涴迈上去六扇门的必经之路,她走路时习惯低着头,今日,她照旧低着头向前走。
走着走着,她发现面前有一双脚,挡住了她的去路。顺着白底青缎的鞋子往上看,先看到浮着晨光的白裳,再是修长白皙的脖颈子,再往上,是一张英俊非凡的少年面庞。
他有一双会笑的眼睛。
花涴咧唇,对他绽放笑容,“千城!你怎么在这里?”
越千城回她一个大大的笑容,“你是六扇门的官差,不像我,自由自在,做什么都没人管。你回来已经两天了,却还不曾回过六扇门,我猜到你今天可能会去六扇门述职,所以特意在这条路上等你。”
走到花涴身旁,越千城温声道:“幸好,我起得还算早,若是晚来一会,估摸要扑空。”晨风擦身而过,越千城挺直脊背,“我陪你一起去六扇门。”说着,他自然而然牵过她的手,就像许多年前,他牵着她的手走过燕归城的大街小巷一样。
两双温热的手相触,花涴觉得头脑晕乎乎的,只剩下微笑一个动作。
拂面而过的风也掺了几分温柔,吹得人心理甜滋滋的,像泡在蜜糖里,快要融化掉。
去六扇门的这条路陡然变得和往日完全不同。
缓慢向前走着,越千城终于问出那个许久之前便想问花涴的问题,“花涴,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花涴微笑,“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千城,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越千城攥紧花涴的手,睫毛在日光下轻轻颤动,“从崇月阁的手中逃脱之后,我被一群官差救回家中。回到家没多久,我娘便因病去世,父亲将我接到凌云城,让我在他身边生活。其间,我回过燕归城很多次,试图再找到你,可惜一直无所获。”
花涴眨眨眼睛,“听闻你们家有人去世,我还以为那人是你。所以我不曾再回过燕归城,只埋头在深山中学艺。”
缘分有时候就是这样说不清道不楚。崇月阁恶贯满盈,作下的恶罄竹难书,因为崇月阁四处抓孩子放血,越千城和花涴才分开八年。不过,也正因为此,他们才能成为如今的越千城和花涴。
若没有崇月阁作下的恶,越千城现在没准还病病殃殃,年纪轻轻就去见阎王了;而花涴,有大概率成为为祸一方的混混头子……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话一点儿不假。
京城的地脉好,据说有龙气,当皇帝的都喜欢这个说法,是以近几朝皇帝都将国都设在京城。这条街附近的房舍都有些年头了,无论是墙角还是屋檐,都流露着浓厚的历史气息。
风吹动花涴额前的头发丝儿,她用另一只手拂开头发,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千城,你说见第一面时,你便已认出我,”她偏头问他,“那你为何不与我相认?”
越千城回答得十分坦诚,不掺任何虚假,“花涴,你也是知道的,八年前的我着实懦弱无能,在你面前哭过许多次,完全不能被称为男子汉。我迟迟不与你相认,一是不晓得你以为我死了,并难过多年;二是怕你知道以后,想到过去发生的事情,会轻视我。”耳边传来雀鸟的鸣叫声,他停顿一下,语气郑重道:“花涴,久别之人难得相逢,我想在你面前展现最好的一面。”
花涴明白越千城的想法。毕竟……在燕归城的那段时日,她见过越千城最怯弱的一面。男儿都看重自尊心,越千城最初不与她相认没什么,最后他仍是克服心中的屏障,与她相认了啊。
嘴巴微抿,花涴温声对越千城道:“千城,我怎会轻视你呢?”她对他展眉微笑,眉毛弯成好看的形状,“我永远都会记得,你转身跑向那两个黑衣人时的英勇。在那之前,我一直认为,我是你的英雄。你转身奔向崇月阁的人,影子越来越模糊,我终于明白,原来你也是我的英雄。”
少女的声线软软的,透露着温柔气息,越千城心中仅剩的一丝不安被花涴的温柔话语尽数冲散。
他很庆幸,当初勇敢那一回。若是他当初没转身奔向那两个崇月阁的黑衣人,也许花涴对他的印象永远停留在怯懦上。
他不由得捏紧花涴的手,仔细感受她指尖的跳动。
从决定来京城,到收拾东西离开无仙派,不过是个把时辰的事情,匆匆又忙忙,来不及把每件事情都处理好。
尹将军的亲戚给他们配了辆马车,用不着自己骑马,越千城便将他的小白马和花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