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上,吐出嘴巴里的水,“咳咳咳!”她的头发全shi了,一缕一缕贴在额头上,衣服也哗啦啦往下滴水,活像刚从忘川爬上来的水鬼。
她责怪花涴,“你为什么不直接跳下来救我!跳下来救我速度不是更快些嘛!”
花涴耿直道:“既然只用鱼竿便能救你上岸,我作甚还要自己跳下去?我怕弄shi衣服。”
她今天穿的衣服是越千城送的,她很喜欢,可舍不得让它泡水。
缓了会儿,尹神曲又恢复往日活蹦乱跳的Jing神头,她不想承认欠花涴人情这个事实,嘴硬道:“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因为过来同你说话我才失足滑进池塘里,所以,救我是你应尽的义务。”
花涴不大喜欢聒噪的女孩子,何况尹神曲又聒噪又没礼貌,一看便知是家里人惯的,她对她着实喜欢不起来。她用仅剩的耐心,好声好气对尹神曲道:“我没要你感恩戴德,救你的确是举手之劳,无须感恩戴德。”说完这句话,她挠挠头发,好心提醒尹神曲,“那个……顺便说一句,你的衣领敞开了,能看到里面穿的肚兜。”
白羽生和顾一念听到有人落水的动静,忙赶过来看热闹,一并,他们还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低下头,尹神曲看到自己敞开的衣领,以及里面的粉色小肚兜,脸立即涨成猪肝色。她手忙脚乱地捂住前胸,大叫三声,“啊啊啊!”
白羽生可是资历颇深的登徒子,流氓这个词便是专门为他造的,装模作样地抬手捂眼睛,指缝却没有合拢,他吊儿郎当道:“我可没看到啊,别让我负责。”
顾一念的脸红似要滴出血,他忙背过身去,心中默念静心咒,“阿弥陀佛,我、我也没看到。”
这小子,学人撒谎之前也不把脸上的温度降一降。
越千城较为机智,他选择不说话,看到也装没看到。
尹神曲出门之前对她的贴身侍女阿初讲过,她要同无仙派的几个人到池塘边钓鱼。阿初恐她饿着,特意提了一食盒糕点送来给她吃,还顺手拿了件挡风的披风。
现在披风正派上用场。
见自家小姐浑身shi漉漉的,一副才洗过澡的模样,阿初忙丢下食盒跑过来,把披风围在尹神曲身上,语气焦急道:“小姐!你怎么了!”
见到阿初,尹神曲觉得实在委屈,她扑在阿初怀里,抽抽噎噎道:“呜呜呜阿初,丢死人了。”
不好意思再待在河边,在阿初的护送下,尹神曲离开此处,回家换衣裳去了。
尹家兄妹俩前后离开,越千城和花涴的耳根子总算清净下来。
他们俩可真有够闹腾的,一个把油腻当做帅气,一个把别人的好心当做驴肝肺,可真不愧为亲兄妹。
无心再钓鱼,越千城和花涴找了块干净的草皮子,抱着膝盖坐在地上,静静等待即将到来的日落之景。
无须说话,只是这样静静相处,便已很好。
一群喜鹊飞到他们头顶的柳树上,“喳喳喳”叫着,彩色的羽毛在太阳光下流转生辉。花涴抠弄着身边的泥土,抬头看喜鹊在枝头跳来跳去,心中默默想着一件事。
——她能看出来,也能感受到,越千城待她很好。
在晓得越千城便是阿阮之前,花涴偶尔会想,越千城对她好,没准是因为喜欢她。但,得知越千城便是阿阮之后,花涴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她会为阿阮还活着的事情感到由衷高兴,在高兴的同时,她又会想,越千城之所以对她好,会不会仅仅是因为她是花涴,是他童年时期的玩伴,他对她的好中不掺杂任何除友情之外的感情?
如果真是这样,她会很失落。
偷偷用眼角余光看向越千城,花涴咬一咬嘴唇,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地问他,“那个,千城。打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便一直对我很好,是不是因为、因为我们曾经是好朋友的缘故?”
越千城瞬间明白花涴问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他明白,花涴是喜欢他的。
而他也喜欢花涴,很喜欢很喜欢。
既然彼此喜欢,那还有什么可犹豫、可迟疑的?此刻恰是敞开心扉的最好时候。
放下揽着膝盖的手,越千城向着花涴坐正身子,浓密漆黑的眼睫毛随清风晃动,他深吸一口气,语调认真的对花涴道:“看着我。”
花涴眨眨眼睛,“啊?”她顺从越千城的话,怔怔望着他墨石般漆黑的瞳仁。
两双同样清澈见底的眼眸直直相望,越千城酝酿了一会儿情绪,面色和缓,语调温柔道:“花涴,我对你好,并非只因我们幼年时期是好朋友,更多的原因是,我喜……”
没等他把话说完,在无仙派发生过的那一幕再度重演,两个路过这块草皮的人突然在他们身边停下,其中一个出声呼唤花涴,“涴、涴儿?”
打断了越千城的话。
越千城的告白再一次宣告失败。
他气得想一拳头给草地捣个窟窿。
花涴猛地抬起头,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