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齐趴在床上,露出半截肿起的红屁股,焉着小脸,见到母亲推门进来仰头问道。
“娘,君衍回来了吗?”
许母将菜篮子放到地上,神情疲惫:“还没呢。”
许齐一听难受极了,自责得就要哭出来,他又不想当着娘亲的面哭硬忍着,到最后两只眼睛被涨得发红。
君衍,到底去哪了?是他害了他,要是君衍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许齐回来遭了爹一顿修理,打得他屁股蛋皮开rou绽,在床上躺了几日才下得来床,君衍爹娘知道是他带着君衍去看了花灯也没怪罪他们家,许齐越发自责,他们的日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大清早拖着板车去太史府送菜,只是再也没见过君衍。
许齐不用上学堂,干完活就跑到太史府附近蹲着,他总觉得君衍会回来的,君衍只是贪玩跟着别人玩去了。
这日,许齐又蹲在太史府门口,他闲得无聊拿了根木棍戳地上的蚂蚁,却是神情哀怨,眉头紧蹙。
他该往好的一面去想,那么好的君衍,他的爹娘也那么好,这么好的人是不会碰到坏事的,不是常说好人有好报,许齐努力安慰自己,君衍天真烂漫,就是顽皮了些,性情是好的,天不怕地不怕,就该被人宠溺着长大,这样活泼可爱的小孩谁忍心对他作恶。
许齐满脑子想着君衍,不远处一辆马车驶来,许齐没在意,一边想君衍一边戳蚂蚁,直到马车停下来。
许齐察觉到匆忙站起身,双眼发亮满是期许的看过去,马车上下来一人,是个衣衫朴素头发花白的老人,他下来后径直向太史府大门走过去,许齐没再看,因为车帘再度被掀开,一墨发少年缓慢的从中挪出来。
君衍全身的骨头像被硬生生拧碎,他直不起腰,佝偻着,双手随意的在空气中摆动抓住能被扶住的东西,晃晃荡荡的下了马车。
未曾想他刚下来就被人一把抱住,君衍半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怔怔的看着那人,下一秒面露恐慌,大声尖叫似尽了全身力气推开那人,然后跌跌撞撞来到了府门口,恰好大门打开,他瞧见了文暄,一把扑入她怀中。
好疼,全身都疼,那只禽兽日日夜夜对他做那档子事,甚至在他疯狂哭泣时也没有一丝怜悯,他就像个魔鬼一般。
君衍受尽了屈辱,搂着母亲的腰嚎啕大哭,万分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发泄出来,他只顾着哭,文暄问他什么也答不出,见他这样文暄也跟着哭出来,俩母子搂在一起哭个不停,到最后本就心力交瘁的君衍哭晕了过去。
许齐张开手,怀中空荡,他立在一边,惘然若失的看着太史府的大门被重新合上,随后神色黯然的离去。
君衍醒来发现身上被换了衣衫,他双目呆滞的盯着床幔,文暄带着下人进来,瞧见君衍醒了避过身偷偷擦了下眼泪才对着他挤出一抹笑,边将菜从食盒中端出。
“衍儿,这么晚了,还没吃饭,今儿为娘亲自下厨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菜。”
君衍眨了下眼,手撑着床艰难的坐起身,脸上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生气,满是虚弱道:“娘,他是祁王对不对,皇上的亲兄弟。”
文暄神色一愣,让下人放下菜后下去,她坐在床边,将君衍的一只手握紧后抿唇不言语。
“娘。”君衍望向文暄,乌黑的眼瞳中尽是憎恨愤怒。
他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就将那个男人分尸:“我要杀了他,凭什么他这样对我,就因为他是皇上的兄弟,就因为他有病,他把我弄成这样。”
文暄眼眶shi润,她怎会不知道君衍的委屈,可祁王身后是皇上,又有谁敢和皇上作对,她对祁王的疯病有所耳闻,发作起来就会拿刀砍人,像个疯子一样,也没人管着他,偏偏那么多人祁王怎就找上了他的儿子。
君衍见文暄不说话,竟是不懂他的伤痛,他褪下衣衫拉住她的手往伤处摸,双眸尽是血丝:“娘,这里是被他用烙铁烫的,刚从炉子里拿出来的,很烫很痛。”
“这里是用鞭子打的,他把我吊在院子里,把我衣服全脱了,把我抽晕了过去。”
“这里被他用牙齿咬下一块rou,就因为我在床上不叫出声。”
文暄哑着嗓子大声打断他,奔溃道:“别说了!”
她将君衍的衣衫合拢,像小时候一样将他搂在怀里,轻轻的拍他着的背。
君衍双目无神的望向一处喃喃道:“娘,我现在已经不是个男人了,对不对。”
他已经被毁了,再也不是一个男人了,被那个该死的老男人。
“不对,衍儿永远都是我的儿子,我宝贵的儿子。”
文暄言语间多了丝狠厉决绝:“ 娘会给你报仇的,谁都不能害你,谁都不能。”
君衍做了噩梦,梦到男人,他差点死了,死在了男人的床上,他被惊醒,全身汗shi,十指不住发颤,半晌才冷静下来,他在屋内连唤了几声,门外未曾有下人进来,他爬下床双腿蹒跚的走到门边,推开门,乱了,全乱了。
君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仇恨让他忘记了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