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的检查后,他病歪歪的躺在床上,灵魂好像已经脱离了身体,整个人跟死了差不多。
他被怀疑成神经病,被所谓的权威医生翻来覆去的检查。
储淮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那吓呆的脸顿时褪色苍白,之后他神色恐慌的捂着心口,喘息不过地“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不过他更感动,储淮没有走,而是留了下来。
就像你当年在医院,不顾危险的救我一样。
他活着,就是罪孽。
在晕厥的时候,他听到了杜月英跟储淮的对话,女人说他有精神病,劝说储淮下次不要再来。
“知道了妈。”
“滚”
不受外界舆论的影响,执意陪在少爷身边,也不会耳根软的听信谗言,用些卑劣的手段来折磨少爷,至于最开始他最为不喜欢的软弱,好像也在一点点改变。
“康哥,你吃水果吗?我给你剥。”
“小淮,一定要听医生的话,妈妈去去就来。”
当时的他,万念俱灰,只想着赶紧死了最好,可储淮却不是这样以为,甚至烦人的每天都来看他。
距离上次他们见面,已经是半年前,那时候还是夏天,他的腿还在,而现在不禁腿没了,还被康硕一剪刀送进了医院。
储淮把橘子剥好喂给他,人畜无害的小脸有些苍白,听护士说,男孩这次住院的时间,比之前长很多。
全部检查完之后,已经是晚上,储淮水在沙发里,脸颊上一片红色的巴掌印。
意识昏沉之时,他又听到了储淮的声音,他站在床头,不敢靠近。
还时不时跟他说一堆学校的事情,什么他的同桌是个胖胖的姑娘,很可爱,什么有道题他做错了,不知道老师会不会生气…
当时他叫的惨绝人寰,声音堪比杀猪。
冬风凌冽,在窗外呼呼作响,光秃秃的枝干被拨弄的摇摇颤颤。
不知道是年纪小,还是过于天真,储淮经常拿这些小东西不厌其烦地“糊弄”他。
“康哥…”
“给,康哥。”
男孩忽然从门外看过来,目光在他脸上愣了两秒,之后试探的迈步走进来,问他“康哥,你生病了吗?”
他像看白痴一样的看储淮,眼中从无视到厌恶,烦躁心理与时俱增。
后来,他又做了一次令他终生难忘的检查,愈发激烈的电流穿过他的神经,刺激着他的肌肉,震颤、失禁、麻木…
他坐着轮椅过去,心疼地看着熟睡的男生,他知道,这一巴掌是为他挨的。
还假惺惺的故作担忧道“康纳你没事吧,不过就算你没了小鸡鸡,也没什么大碍吧,你这种怪胎,切了反而是帮你了。”
他没想到会这里看到储淮,那在暖气房里都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孩,脸颊粉白,带着针织帽,乖巧漂亮的像个小姑娘,笑起来的时候,像个傻白甜。
“为什么还来?”这是他第一次跟储淮说话。
他猖狂地说着,似乎忘记了医院并不是康家,不会有人再护着他。
他坐在边缘,伸开手臂,最后拥抱着人间的夜风,冷冽的寒风刺骨,让人意想不
小淮,你知道吗,只要你还在,我就有勇气活下去,不管前路有多少艰难万阻。
事实他也这么做了,拔掉插在输液针头,照着他的肩膀刺下去。
他气若游丝的骂了一声,然后晕死过去。
果然,爱情使人疯魔,也使人温良。
问暖,储淮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以康纳为中心,虽说年纪小,但不盲目。
好起来?他暗暗发笑,他要怎么好好起来,腿能长出来,还是能把他变成正常人?
冬天的空气始终有些寡淡,当消毒水和清新的橘子甜味碰撞在一起,他下意识的吞咽口水。
他知道,自己当时的脸一定恐怖极了,所以十岁的储淮,直接被他吓到心脏病发,进了抢救室。
终于,万籁寂静的夜里,他爬上了医院的顶楼,站在人间与地狱的入口。
可他吃不到,护士怕他再伤人,所以把他捆在床上。
接二连三的打扰,让他开始讨厌这个孩子,可不管他的脸黑到何种程度,储淮总是微笑着不当一回事。
乖乖仔答应了。
“我听妈妈说你出了车祸,不过不要紧,都会好起来的。”
原本以为,储淮不会再来,可他一睁眼,那个男孩又坐在他床前,手里剥着橘子。
直到有一天,康硕突然来了,站在床头得逞的奸笑。
“康哥,今天护士姐姐给我牛奶,你要么?”
就算他动手杀了他,也不会有人阻止。
“我不能让我妈生气,所以可以偷偷过来。”男孩答非所问的认真回应着。
他感觉自己离死神原来如此的近。
张素月赶到之后,第一时间联系了“医生,麻烦你给他做个精神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