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淇蜷在唐奕腿上不停发抖,两只眼睛失魂落魄,白得发紫的嘴唇上是一道道受不住疼咬出来的血口子。
唐奕探手摸了摸他额头,触手一片滚烫,忍不住想搂紧他又避忌着他身后伤得太重,气的从后视镜里剜了坐在前座的罪魁祸首一眼。
江怀只作不见,车开得飞快,白色的迈巴赫在M市浓重的夜色里一闪而过。
车内难免颠簸,陆淇皱着脸小声呻yin,
“痛…好痛……”
唐奕搂着他肩,低头在他耳边轻声哄慰,十足十的绝世好哥哥形象。
过了一会却忽然觉出腿上濡shi了一块,陆淇闭着眼无声哭了。
这顿打挨得太急,太重,他前一秒还在生死线上挣扎,下一秒劫后余生本就惊魂未定,却被哥哥按下腰扒了裤子劈头盖脸地打,寒冬腊月又受了凉,到得现在心里的委屈简直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唐奕没好气地抬头,
“这时候倒着急了?下手打人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开稳点行不行?让咱们江大总裁当司机可真是屈着您了”
他本就怕陆淇被娇宠惯了,挨了这顿打心里堆着怨气,便有意刺江怀两句替他出气。另一方面也是真的气他下手太重,毕竟从小到大他都把陆淇当亲弟弟一样疼的,一根手指头也没舍得动过一下。
他本想接着再说两句,只是看江怀白里透青的脸色,显然心里也不好过,余下的话便没忍心说。
江怀好像不论听到什么都不打算回应了一般,一路上都冷着一张脸沉默,只是明显能感觉到车开得更加平稳起来。
到得市中心仁颂医院大门口,院长率领一众副院长主任浩浩荡荡迎了出来。
按说现在已近深夜零点,他们这帮老头子早都该下班回家抱着媳妇儿暖被窝了,但半小时前被一个电话从被窝里拎出来加班,谁都不敢有半句怨言,胡乱穿戴齐整了就急忙往医院赶。
院长遥遥看见唐奕怀里抱着个人往这边走就唬了一跳,心里对这次病人的尊贵身份又认识得深刻了几分,赶忙一脸关切地迎上去,
“少公子,各外科室的主任专家都来候着了,您这位病人伤得怎么样?我们马上安排会诊”
唐奕目不斜视地抱着陆淇往里走,一个眼神都不带停的,
“不用,手术室准备好了?病房呢,把最顶层的那个平层清出来。”
院长一路小碎步跟在他身侧往里走,
“是,是,您让人吩咐下来之后就早早备好了,顶层的病房也让人新换了床单被褥,您放心,都准备妥当了”
院长恭恭敬敬和自家少主汇报完,转头一看发现还有个熟悉的大人物竟然也在凌晨亲至,忙上去热切地招呼。
江怀随意点了下头,一颗心完全挂在陆淇身上,此时纵然他再八面玲珑也没心思去应付这些外人,只是客气了两句道声辛苦。
院长连连摆手,
“江总哪里话,您和少公子如此信任仁颂,是医院上下的福分。”
说着就连忙冲几个擅外伤的主任专家使眼色,让他们跟上去细查病情。
到得手术室门口,唐奕把人一拦,
“这儿用不上你们,找两个助理,我亲自来。”
院长震惊地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口中连连应是立马着人去办,心里更加嘀咕这看上去伤得不重年纪轻轻的小少爷是何方神圣,连少公子都亲自给他治伤不欲假手于人。
只是唐奕的医术业界闻名,有他在别的专家主任便成了不那么要紧的陪衬,院长自然照做。
手术室门一关,闲杂人等都被隔绝在外,江怀,也不例外。
巨大的手术灯照射在肿烂的屁股上愈发显得伤口可怖,唐奕带上手套口罩拿着严格消毒过的手术刀和镊子给他清创。
冰冷的镊子一点点在被荆条抽碎的嫩rou里翻找,一颗颗尖锐的小刺被接连拔出,有的刺深深嵌入rou里很难和皮rou分离,唐奕便只得拿刀连着那一小块rou都剜去。
陆淇高烧烧得虚弱不堪却仍自剧烈挣扎起来,他只觉得有什么尖细的锐物不断戳进伤口里翻搅,一针下去还不够,针针都往他最痛的地方扎,待烂rou被小刀割去的时候,更是疼得浑身抽搐,双腿止不住地乱踢乱扬。
唐奕额上也是一层薄汗,见状只得朝旁边两个助理道,
“按住他。”
两个小青年上来一人抓住一只脚踝牢牢按在手术台上,这下陆淇是半点动弹不得,只能不住地哭闹哀嚎。
唐奕叹了口气,江怀坚决不同意给他用麻药,哪怕是局麻,只道这是他该受的,让他疼。
陆淇疼的神志不清,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受罚,要了命的荆条不依不饶地兜风抽下,落在屁股上鞭鞭见血,
“不要…不要……” 他哑着嗓子呻yin,“别打我…哥……别打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
唐奕抿唇看他只觉一阵心悸,但这伤口不清理干净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