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璃第一次看见那少年,是在甜品站后面的长椅上。
他带着厚厚的帽子和手套,还围了围巾,把苍白的肌肤保护在衣服下。已经深秋了,他的装扮不算突兀。
他捧着一只甜筒在舔,小猫一样伸出舌头卷一口奶油在嘴里抿住,眯着眼睛回味一番,再舔一口,一边吃着一边左顾右盼,像是做贼一样。
关璃摸出自己的手帕,走上前去。
“小弟弟,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哇啊!”
少年被她吓了一跳,甜筒差点从手中掉出去,又被他手忙脚乱的接住了。
“才不是小弟弟!我成年了!”他一脸闷气想开始讨伐,却看着眼前的手帕愣住了。
“把冰淇淋吃到鼻子上的小鬼头就不要逞强了。”
他耳朵一红,讪讪的接过手帕擦了擦脸,“谢谢……”
意外的很懂礼貌。
“不客气,你家长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出来?”
“都说我成年了,只是脸长的嫩而已……”少年嘀咕着,毫不设防的把自己的信息抖了个底。“父亲总是管我那么严,今天好不容易才溜出来吃点零食,明明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你父亲应该也是为你好。”
“怎么在外面还能听见这种话……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不让和朋友玩,不让出门逛街,不让吃外面的食物,这也不让那也不让的太过分了吧!”面对陌生人,少年总算可以把心中的不满一吐为快。关璃没阻止他,只是笑着听下去,时不时补充着类似“这样啊”,“确实”之类的话语。
“果然,说出来畅快多了。”少年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对了,我……”
“埃尔!过来!”
一声怒喝传来,身穿大衫的中年男人怒不可遏的向他吼着。
“啊……是父亲,我该回去了。”他耷拉着耳朵和关璃道别,“你什么时候会再来这里呢?”
“不用担心,你很快会见到我的。”关璃拍了拍他的肩膀。
“埃尔!”
男人的声音更大了,他只能加快速度跑走了。
看着眼前父子两人的背影,关璃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等那两人消失不见,她随手将沾了污渍的手帕扔进垃圾桶,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了。
埃尔在一片漆黑的房间中醒来。
父亲这次格外生气,嚷嚷着要禁足他一个月,但埃尔知道父亲最容易心软了。
因为患上了白血病,埃尔的皮肤几乎没有血色,眼睛也是浅浅的红色。阳光照在身上会有刺痛感,只能在白天睡觉晚上活动,还需要每天喝果汁补充维生素。
父亲说这是遗传。他也有同样的病,甚至比埃尔还要严重,所以才会对他这么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埃尔拉起了窗幔,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
这次睡得有点久啊。
“父亲?”埃尔从二楼走下。屋子里暗沉沉的,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父亲?”埃尔心里慌了。他的父亲出门前一定会留纸条,现在桌子上却是空荡荡一片。
“你的父亲?他逃走了。”
白天见过的温柔女人从门口走进来,眉眼间带着渗人的戾气与不耐烦,手里还拿着冒着烟的枪。
“你怎么……会在这里?父亲呢?逃走了是什么意思?”埃尔抖着身体,不安感越来越重。
“你想知道?好啊。”关璃盯着他,突然笑了。笑容里不带一丝感情。
埃尔想往后退,浑身杀气的关璃却已经走到他身边,拽着埃尔的衣领,把他拖到了隐秘的墙壁前。
墙壁上没有任何缝隙。关璃没在意,掏出一根干枯的手指按在落地花瓶的凹陷处。
“指纹识别通过。”电子音响起,墙壁缓缓挪开,露出漆黑的走廊。
“这是……”埃尔看着那截手指,眼神骤缩。
“你父亲的手指,不会认不出来吧?”
“混蛋!”埃尔扑过去把她的手臂抓出血来,紧接着,肚子就挨了一拳,他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飞,狠狠撞上了墙壁。
关璃走上前,又冲他的腹部踢了几脚,然后捏着他的下巴灌进去了一小瓶圣水。澄澈的液体混着血沫流进食道,带着强烈的麻痹感。埃尔猛地抽搐起来,掐着自己的脖子使劲干呕。
看着效果有效了,关璃一把拽住他的头发,往地下室走去。一路上肉体与楼道碰撞的声音接连响起。等两人到达地下室时,埃尔已经浑身破破烂烂的了。
“好好看看,你父亲做的好事。”关璃把埃尔从地上提起来,扒开他的眼皮。
埃尔勉强集中起注意力,向前看去。一具青紫色的尸体赫然出现在他眼前,眼睛狰狞的张着。
“啊!!!!”
从未见过尸体的埃尔吓得汗毛直竖,清亮的少年嗓音被圣水烧得十分沙哑,叫出来难听得很。关璃又把他拎到另一片冷库,许多这样的尸体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