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吹了声口哨,嬉皮笑脸地说:原来是学姐!太好了,看着那个灭绝师太我都没心情听课。
长发女生只是笑了笑,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表格,随口问:王大轩,你父母给你的预期分数是及格分,你有把握开学前拿到这个分数吗?
那个男生顿时没声了,教室里一阵哄笑,闹了他一个大红脸。
讲台上的人拍了拍手掌,说:自我介绍就到这里,杨老师交代我今天要做一次摸底测验,班长上来把卷子发下去吧。计时90分钟,做完的人就可以直接交卷回家。
有人欢呼有人哀嚎,被点名的班长走上去,拿过卷子开始发放。
我垂着头,死死捏着手里的铅笔,连卷子发到了我面前都没注意。
简盈,简盈!
我回过神来,抬头看到班长的表情,连忙接过卷子。这边的动静引起了讲台上的注意,她开口问:那边的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我又慌忙低下头,拼命摇了摇头。
她笑了一声,说:那开始吧。
卷子上的题不难,都是补习的课程里讲过的,还有上学期学过的。但我怎么都没法集中注意力,明明每个字和符号我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开始在我脑子里打架,以至于三十分钟过去了,我还没开始动笔。
有人在我身边弯下腰,一头纯黑亮丽的长发也落了下来,散发着很淡很淡的香味。
她凑到我耳边,轻轻问:怎么了?题太难了吗?
可能只是我的错觉,有那么一秒钟,我觉得她的呼吸触碰到了我的耳尖,很热,很痒。
我努力平静下来,再次摇了摇头。
她轻笑了一声,抬手在我肩上拍了拍,然后直起身继续往前走,监考着教室里的人。
夏天的校服很薄,她的体温在我肩上停留了很久。
久到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写完的卷子。
等我终于抬起头时,才发现整个教室的位置上都空了,只有我还坐着。
视线克制着放到了讲台上,戴着无框眼镜的长发女生正坐在那里看卷子,她看东西的时候总是很专注,坐姿端正,背脊笔挺,每一个角度都能看出她良好的教养。
在图书馆里看书时,她也是这样,只坐在角落里,就能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写完了吗?
她察觉到我的视线,抬起头看了过来。
我慌忙地收回目光,胡乱点了点头,起身收拾好书包背上,然后拿着卷子走到讲台边,轻轻放到她面前,就低着头准备往外面走。
一起走吧。
她叫住了我,抱起整理好的卷子起了身,走到我旁边。
我看你的基础不错,今天怎么超时了?要是身体不舒服就算了,下次再超时成绩会作废的。
我嗯了一声,跟在她后面,不敢去看她的脸。
怕看一眼就忘记收回来。
从教室到楼下的这段路很短,但又无比漫长。
我忍着下体的疼痛,跟上她的速度,装作自然的模样,实际上每走一步都会扯到肿痛的阴道口。
这些如影随形的痛在提醒我,现在的自己是一个什么货色。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速度慢了下来,任她越走越前面,也不敢跟上。
从这个距离再看她的背影,就又回到了我最熟悉的模样。今天她没有穿大学部的校服,戴着眼镜的样子很像一个音乐老师,但我知道她最擅长的是数学,大学第一年就拿满了国际奖项。
和我真是天差地别。
走向足球场的人忽然转过身来,向我挥了挥手,微笑着说:再见。
接着她回过头走向了对面的大学部。
我站在原地,垂下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
在不久以前我还奢望着有朝一日考上大学,在她毕业前成为她的学妹,正大光明地去认识她。
但现在没有这样的可能了。
连靠近她,我都觉得会污染她呼吸的空气。
衣兜里的手机震了震,我掏出来,看见发来彩信的号码,很久之后才点开它。
图片加载了几秒,最后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看到了戴着眼罩躺在床上的自己,两条大腿张开,红肿的穴口流出了白色的精液。
画面里没有第二个人的影子,却更让我恐惧和绝望。
第二条短信弹了出来:
六点半。
我抬起手擦了擦脸,捏着手机往学校大门走去。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只有打车才能赶在六点半到达酒店。但一路上我想了无数种自救的办法,我不想在泥潭里越陷越深,就算现在我一无所有,我也不能自甘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