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龚彻缓了过来,恢复了跟佳明亲昵的态度,两人窝在沙发看电影,不知不觉地就吻了起来,酣畅淋漓地做了一场。
我升职的事,是不是你在帮我?
佳明汗淋淋地贴住男人,龚彻望着前方,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转身搂住他的脖子:....我不着急,按程序来就好了。
龚彻捏住她的手,送到唇边吻了吻:别多想,这都是小事,别说了好么?
佳明有什么不明白的呢,龚彻是在尽力为她创造一个更漂亮的履历,更适合待在他身边的女人,他是为她进行了长远的考虑。这些她都清楚,也没有埋怨,但是....她也有想要靠自己能力立足社会的想法。她该为这种想法感到可耻么?随便谁也会嘲笑她不知好歹吧。
然后是再三个月,她换进一间单独属于自己的办公室,窗明几净视野广阔,主管的牌子撤换成了资源部经理。
火箭一样的晋升招人眼红,留言愈盛,平日关系好的同事开始孤立她,工作上的各种细节被人刻意拖难,导致刚晋升的头一个月很多指标都不合格。
这是必然,佳明一改以前稳妥的做事风格,雷厉风行地处置了两个下属。友善是态度,如果他们不需要的话,她也可以收回来。
谁又不是一条变色龙?为了生存为了自己的领地,随时改变着肌肤上的颜色。
其实这事她很擅长,毕竟从小被培养着这种特质。她可以随时融入环境,也可以随时脱离,又怎么样呢。
龚彻对她这一改变很赞赏,说他就喜欢看她对别人冷若冰霜到严苛的态度。
两人仿佛越来越亲密,龚彻很爱给她送礼物,浪漫的昂贵的各种礼物,好似礼物的冰丝柔滑的真丝可以把她一圈又一圈的捆绑起来,让她彻底地沉迷下去。越来越多的聚集,他会带着她去,穿着漂亮典雅又不失性感的礼服,相协着跟人饮酒谈天。佳明像机器一样,精密地计算分析如何地融入进去,如何说话谈吐让人可以瞬间接受。当然,她受到了无数私下里的殷勤,然后龚彻便管控了她的手机。
有一位新锐青年摄影师在聚会上偷偷给她拍了照片,酒红长裙披肩长发,拿着香槟杯靠在玻璃上,眺望着外面的街景。
又一张是她独自坐在枝繁叶茂的榕树下,仰着头放任着双肩垂下,闭着眼睛把头发揉乱了。
照片在摄影师的私人展览上拜访出来,画面是被处理过的,角度也很刁钻,看不清她的全貌。
然而龚彻很多朋友对她很有印象,参展后给他打来电话。
佳明下班回家,就见两只硕大的相框大喇啦地摆在客厅里。
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钱,才买下来么?
他的眼神很危险,压抑着情绪,但随时预备被点燃。
佳明笑:不值什么钱吧,拍得还不错。
龚彻也是笑,捏住她的下巴:怎么会?
他在她耳边念了一串数字,佳明浑身一抖,下巴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她的胸口紧缩着,就怕这时男人会对她念下咒语。
他没有,双眸幽深,黑洞洞地跟大地之眼一般。
我都不怎么认识他,龚彻,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
....以后也不会联系他。
龚彻突然暴躁起来,推着她撞到相框上,厚重的玻璃在背后发出裂痕的声音。
他扭着她的脸,让她去看照片里的女人:你跟我在一起,就这么不开心?
佳明轻眨一下眼睛,温热的泪珠从左眼滑下来,她在心里说着抱歉抱歉没有你想要的那么爱你。
抱歉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
佳明撞开他冲了出去,两分钟后,龚彻追了出来。
闷热干燥的夏天,一丝风都没有,碧绿茂盛的树林连叶子都不动一下。
佳明已经上了出租,后视镜里,男人在后面追了两步,然后远远地停住。
找机会回去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佳明在酒店里住下来,然后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公司照例还是要去,当她在茶水间里听到属于龚彻的流言时,刹那间不晓得是解脱还是把痛苦更深地藏起来。
她自己都分不清,医者不自医。
龚竟然有未婚妻了,太可惜了。
不可能吧,你确定?
他的秘书亲耳听到的,说是要让他回国订婚呢。
很凑巧的,当天下班他们就在电梯里碰上。
正值下班高峰期,小小的金属盒子里,装着十来个人,佳明进去时,他看都没看一眼。
到此为止吧?到这里就够了吧,佳明心想。
独自回到酒店,罕见地开了一瓶好酒,拆了一包香烟,窝在沙发里,还是哭了。
她恨自己,除了恨自己还能恨谁。
她伤害了那个最不想伤害的人,无论龚彻有没有未婚妻,是之前就故意隐瞒下来,还是负气才接受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