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一见情况不对,疾步上去拦沈炼,然后在养子抑郁阴沉的目光下,脸皮仿佛被血粼粼地削去一半。
她努力地说:别、别冲动,小炼,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你不懂么?
我只说一遍,妈,你让开。
陈玉艰难地噎下唾沫,沈炼已经错开她的肩,扯下领带圈圈地往手上绕。
李通抱着挣扎的佳明想到进入房间,可是门自动合上,他又没房卡。
刚一转身,沈炼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西装外套裹挟着风声抽过来,直抽到他的脸上,怀里的女人滑了出去,视线由暗转明的刹那,猎猎的拳头迎面捶来。
又是疯狂重踢的一脚,直踹到他的腿弯上,李通狼狈地脱力扑倒在地毯上,但他很快翻身爬起来。
一个高大壮汉身材,一个颀长的甚至看着削瘦的身影交缠着扭打起来。
然而很明显,沈炼占着上风,他不会让李通轻易靠近他,但他可以无比迅捷地出拳踢腿。
眨眼又是一道过肩摔,沈炼站起来对着他的肚子一顿痛踹。
陈玉惊恐地过来拦:不能再打了!事情不能闹大了!楼下还有记者!
沈炼蹲下去,抓着李通短发往地上撞了一把,地狱里走出来的凶兽似的,拍拍他的脸:你敢再碰她一根手指,等着。
佳明缩在墙根处,酒精、恐惧、绝望让她头脑已经不太清醒。
有人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她来,疲软又应急地挣扎了好几下,对方贴住她的脸,软软地斯磨。
是我,姐,是我....沈炼的嗓子骤然哑了:别怕,是我,你的小炼。
他把人抱进自己的房间,回头扫过一眼,陈玉在那边搀扶鼻青脸肿的男人。
反脚踢上房门,沈炼根本不敢放开她,沉甸甸地坐进沙发里,佳明簌簌颤栗着蜷缩在他的怀里。
他从没见过她这样。
左眼眼角泛着潮气滚下一滴泪珠,他用力地抱住她,抚摸她的后背: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女人终于睡着了。
沈炼将她送到床上,想到李通,寒气森森地拿出手机打出一通电话,谈了半个小时后,顶灯打到最亮,对着佳明的苍白的脸、被人强吻后糊开的口红以及掐得淤青的脖子拍了几十张。拍到后面手机差点被他砸到玻璃上。
随后出去了一趟,直到凌晨两点才回。
佳明是两个小时后惊醒的,昏暗中身边紧挨着一道温热的躯体,她下意识地往后爬,噗通一声滚到地上。
沈炼本来就没睡着,立刻摁开床头灯,下床去抱她。
佳明虚弱地喘气,凝着沈炼漆黑的眼,眼泪跟着淌下来,想停也停不住。
我好冷..
沈炼打横抱起她来:泡个热水澡好不好?我去放水。
佳明被他放在马桶盖上,水龙头打到最大,水位还没上来她就爬了进去。
沈炼改用淋雨头,用氤氲的雾腾腾的热水浇上她的身体。
酒红色的长裙在浴缸里漂浮起来,两条纤长玉白的腿也露了出来。
佳明沉到水下去,热水烫得脸皮发麻发痛,可她不愿意出来。
一只手掌将她轻拖出来,沈炼跨步进来,挤到她的身下:姐,我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
佳明急迫地搂住他的脖子,紧贴着他胸口: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不会,没有,永远不会。
沈炼的掌纹摩挲着她那赤裸的手臂,不断地上下来回,然后从湿淋淋的长发里拖出她的脸,吻她的耳根。
早上天还没亮,沈炼裹着佳明去了机场,十点钟已经回到晋城。
新年伊始,街道上冷清十足,汽车很快到了预定地点。
这是一套崭新的公寓房,洁净整齐到跟样板房没差,同时也没人气。
别担心,这里谁都不知道,房子挂在我朋友的名下。
佳明嗯了一声,躺进被褥里。
自此她就在这里住下来,之后一段时间李通之事仿佛不曾存在过,小石头丢进大湖里,波澜短暂地荡过之后就没踪影了。
恢复了几天,年后就回去上班了。
秦可清不太清楚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佳明跟她说了:也怪我自己不谨慎。
女人愤然地起身,哼着鼻音一连说了几个好哇,过来搂住她:不要把这种错误揽到自己身上,你把他当人,是他要当畜生。
真不敢想,要是沈炼没及时赶到....你有想过跟李通打官司么?
佳明头痛地撑住额头,抿了一口热咖啡:当时的情况很难取证,怎么告?就算拿出走廊上的录像,人家眼里不过也是你情我愿,还要判定我为了博眼甚至拆白党。我最担心的是,要是李通不甘心,他反过来要告沈炼人身侵害。
秦可清摸摸她的头:别想了,我去帮你打听一下,不过基本上不会有问题,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