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明的眼泪一下子就汪了出来。
大滴大滴的泪珠,山川海越似的从睫毛上滚落,从脸颊上淌过,汇聚到下巴上,勾着氤氲的湿热往下掉。
滴落到胸口的斜襟上。
龚彻脱掌接住两颗,缓缓地收拢手指:想哭就哭吧。
这时的他,是那样的温柔,羽毛似的声音,棉絮一样无声无息。
在电梯口敞开,急忙地窜出一道清瘦的长身影,龚彻啪的一声摁开车灯,刺目的金光射到对方的身上。
沈炼的白衬衣也在发光,他抬手挡住刺目的光线。
汽车发出轰隆的冲刺声,非常危险地打了一道急弯,毫厘之中从沈炼跟前滑过去。
龚彻给了他一道目光,沈炼脸颊两侧的腮帮子突突地鼓起来,望着远去的汽车尾灯直发抖,右手握成拳头,指甲抠进肉里。
汽车汇入星光璀璨的星河车流,从高处看也不过是芸芸众生的一只闪烁的萤火虫。
佳明开始偏头痛,有些东西的确要割舍,但不应该是这样的方式。
我们去哪儿。
你想去哪?酒店?
龚彻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之前的那张房卡,闲闲地夹在手指上摇晃,佳明一把抢过去,丢出窗外。
那好,就去我家。他笑 。
佳明说她想上厕所,可是汽车已经驶入一条满是绿荫的弯道马路。
龚彻从前视镜里瞟了她一眼,将一百二十码的车速缓缓降下来,直到停好。
这边没有公用厕所,你在树后解决吧。
佳明嗯一声,龚彻同时解开完全带,要下来帮她看着。
然而佳明下了车就往回走,快步小跑中脚后跟磨的生疼。
离后面的t形路口并不远,时而还有过路车。
喘着气跑了一段,抵达了这处,夜风弗动着黑天鹅绒的长裙摆,泛着一些黑金的色泽,莹莹地在她细致的腿腕上轻拍。
路过的车灯从她身上闪过,栗色的长发凌乱堆积在白秀的肩胛骨上。
龚彻并没有马上追过来,这段路很少出租车,想必她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马上能招来一辆。
他就靠在车门上,望着佳明,她就像一只迷路的脆弱的黑天鹅,苍白、瘦弱,急需要一处温暖的水湾,让她停岸靠边。我可以给她吗,我完全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不论是爱情还是家庭。可是她不要。
爱与恨的界限在哪里,没人说得清。
他的尊严在被狠狠的践踏,他的爱没人珍惜。
还是被一个看似温柔似水永无攻击性的女人。
佳明终于等来一辆回城出租,车上还有别的乘客,男乘客看到路边孤立无助的美丽女人,大丽花似的,神秘得像森林里走出的女神,他主动叫司机停下来,想问问女神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佳明脸上泛出一道温温的感激的微笑,车门刚打开,身后有人一把抱住她。
龚彻强硬地拦住她,亲她的脸颊,对着好事的观众道:老婆,不要生气了,都是我不对。我认错,好吗?
司机和乘客被这对俊男美女晃了眼,从衣着打扮和修养谈吐上,丝毫不觉得有任何违和之处。
他们立刻相信了龚彻的话。
龚彻朝他们挥挥手:这里有电子眼,不能久停,谢谢你们了,你们先走吧。
佳明自然有话说,但是脑袋被龚彻的大手死死地摁在胸口上。
出租来的快去的也快。
一切都安静了,龚彻松开她,然后退后,一连退了三步,将距离保持在对方认为的安全界限内。
他摊摊手:别那么幼稚好么?你今天走了,难道我明天找不到你?
又道:其实.....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总要解决。
说完转身往回走,佳明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小半个小时后,汽车驶入一片松林,进入自动雕花的大铁门。
龚彻的家是一幢两层楼的菱形格局豪宅,大片的琥珀棕和水泥灰互相交叠。
男人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拖着她的脚给她脱鞋换鞋。
佳明低头看着,一瞬间的恍惚。
龚彻抬头,姣好的眸子流过一段银光,笑:宝贝,别这么看着我。
佳明惊了一下,但来不及了,龚彻立式托起她的腰臀把人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又急迫的步伐,拢着她的后背将人压到长长的雪白的沙发上。
他疯狂地堵她的嘴,一手摁住娇弱翻腾的手腕,一手掀开长裙摆。
沉重如山的身躯和无穷尽的力气把佳明深深地按压下陷在柔软皮质的沙发里,浑身都要承受不住,毫无反抗的余力,连呼吸都要获得对方的仁慈的赏赐。内裤被娴熟地扯开,她的身体对他来说太熟悉了,自动自发地,带着长时间累计的记忆和快感,当手指插进来探路时,她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