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铭三十岁时,公司业务从游戏领域拓展到社交、通信,规模不可同日而语,即便市值翻了好几倍,他还是坚持由陈熙控股百分之四十九。
形势所驱,公司该上市了。
可一旦上市,最佳规划,必定要以牺牲陈熙的部分股权为代价。
沈铭想都没想,怕委屈陈熙,终止了上市。
陈熙作为公司二把手,从来不需要Cao心,日子过得滋润。
自从弟弟陈云考上国内双一流的大学,他就更滋润了,心里再无负担,一身轻松。
他闲来无事,专做慈善项目,和沈铭捐了几所学校,又资助了不少贫困学子,一年到头,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外面跑,晒得更黑了。
六月,他一连十多天都在外地,白天还好,注意力都被别人占据,可一到晚上,他孤枕独眠,心里总挂念沈铭,想得紧,甚至于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拍拍脑门,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
好好的大男人,矫情什么呢?
警告自己不要矫情的副总裁,刚下飞机,家都没回,就赶去了公司撒娇。
沈铭办公时不喜被打扰,刚要发火,可一看推门进来的是陈熙,脸色顿时Yin转晴,热络地迎上来,他把人抱上大腿,也不管陈熙一身臭汗,亲了个够本,好一阵揉搓才松开手,笑道:“瘦了,还黑了。”
“你嫌弃?”
“哪儿敢啊,我的老婆大人!”沈铭打趣道:“你这黑得多性感!等这一阵子忙完,咱去找个海岛度假,我也晒晒太阳美黑下,咱们两个沙滩猛男,多般配!”
“就你嘴甜是吧?”
他心里被哄得美滋滋,斜了沈铭一眼。
沈铭心痒,牵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笑道:“去这么多天,想不想我?”
“想你干嘛?”陈熙口是心非道:“净欺负我。”
沈铭笑笑,揉捏着那圆润tun线,煽风点火道:“两情相悦的事,怎么能叫欺负呢?咱俩可有日子没亲热了……”
陈熙嘟嘴,嗔道:“怪谁?”
明明是陈熙自己在外地待久了,他偏要赖给沈铭。
“怪我怪我!”沈铭求生欲很强,赶紧认错,哄道:“今晚我见了许总就回家,好好疼你。”
陈熙乐了,回家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剥得一丝不挂。
他躺被窝里等沈铭回来。
人没等到,却等来了助理的一通电话,说沈铭陪许总喝完酒,散场后,在卫生间吐了血。
“我劝沈总去医院,沈总却说这是小问题,不碍事,非得回家,陈总您快来吧!”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陈熙急了,赶紧出门,半路截胡把沈铭弄去了医院。
挂了急诊,医生说,这是过度饮酒引起的急性胃炎,陈熙办好住院,助理才怯生生道:“沈总早些时候就胃疼,怕您担心,一直让我瞒着您……”
陈熙皱眉道:“多久了?”
助理道:“三个月了吧,上个月沈总就咳血过一次,他应酬多,有些酒局推不掉,长此以往,难免伤胃。”
陈熙打发走了助理,回到病房,趴在沈铭床前,突然就哭了,肩膀一抽一抽的。
沈铭打趣道:“哭什么,你老公还没死呢。”
这种时候他还有闲心开玩笑,陈熙狠狠瞪他一眼,怒道:“你都不跟我说!当自己是铁打的人么?胃疼还逞能陪酒,赚钱这么重要?”
“好了,我错了。”
沈铭连骗带哄,总算把陈熙哄消停了。
他自己其实也心疼坏了,后悔不已。
八年时光,非但没让他对陈熙生厌,还把这人烙刻进了他的骨血,一扯就疼,关心则乱,不知道该怎么怜惜才好,看这人落泪,他简直像是被凌迟,一刀刀割着心头rou。
他暗暗发誓,以后生意场上宁可得罪人,也不要强行陪酒了,免得又招他的宝贝伤心。
陈熙哭了好久才停,深夜直打瞌睡,还坚持说不回家,非要守在病床前。
沈铭亲吻他微红的眼角,心软得跟棉花糖似的。
等到点滴打完,他拍拍床,哄道:“宝贝,困了就上来睡吧。”
两个人不是第一次挤医院的被窝,病床窄小拥挤,却可以让两人身躯紧紧相贴,莫名温馨,陈熙蜷缩在沈铭怀里,终于哭累了,沉沉睡去。
何瑶刀子嘴豆腐心,虽说逼得儿子真净身出户了,心里到底还是挂念。
她在沈铭身边放了眼线,料想着,儿子几年前是太年轻,血气方刚,为着一个男人发誓不娶妻,等到这人成熟稳重些,或许就想开了呢?
可惜她算盘打空了,再怎么穷途末路,沈铭都不曾反悔。
一晃沈铭三十岁,两个人还好得跟蜜里调油似的,恩爱和睦,眼见是要天长地久,何瑶那份心也就淡了,认了命。
她不想真的和儿子一刀两断,却苦于没有一个台阶下,眼看沈铭病了,赶紧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