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溜出来打探渺渺的消息,顺带听闻东原的米酒遐迩闻名,便想买两壶回去尝尝,没想到人生地不熟的,被这里的地头蛇给盯上了,如今又无辜被救,他一眼瞧见了楚是夜,惊喜道:“少主大哥?”
105 态度
乾九向来都对楚是夜身边的人清楚万分,绝没有他不认识的,眼下突然冒出一个小兄弟,他唯恐是什么居心叵测的人,刚想质问几句,楚是夜当即揽过无异,兴高采烈道:“你来得正好!走!跟我进去玩玩!”
楚是夜轻蔑而得意的目光还特地在乾九面前晃荡了好几圈,乾九暗暗咬牙,愣是挤出个微笑,冲着花楼门口大大方方地作了个“请”的姿势。
无异还没来得及对地上碎得面目全非的米酒表示惋惜,刚一恍神的工夫,便被楚是夜拽进了香气扑鼻的花楼,来来往往的姹紫嫣红吓得他赶紧捂上眼睛:“大、大哥,你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楚是夜只是笑意盎然地瞄了一眼乾九,理直气壮道:“当然是来这里玩啊,这里好看的姑娘可多了!我们这些俗人,比不得有些世家子弟,就喜欢来这种地方!”
“俗人”和“世家子弟”被Yin阳怪气的语调拖得极长,乾九额上的青筋微微冒起,一双无处安放的手只能握在佩剑之上,楚是夜见他快绷不住了,暗自欣喜,他倒要看看这木头到底能撑多久!
“哎哟,几位少侠这是打哪儿来呀?”花娘醉意朦胧地摇了过来,隐约瞧见了乾九,将他一身黑红衣衫和腰上佩剑仔细打量一番,骤然酒醒。
“唷!这不是乾大人么?咱们花楼是犯了什么事儿呀?”
花娘冷汗直冒,人也站得笔直了些,楚是夜见乾九默不作声,故意道:“别怕别怕,咱们乾大人呐,今天不当差,赶紧给我们备一个厢房,再把最好的姑娘找来,咱们乾大人出钱!”
说罢,楚是夜搂着满头雾水的无异朝楼上走去,花娘也又惊又喜地下去准备了,乾九往后瞥了眼门外一片清明的街巷,心想若是此时逃出去还来得及,可他明明知道楚是夜是故意激他,若是逃了,回去如何同二爷交代?
乾九左右寻思了一圈,还是鼓足勇气跟了上去,楚是夜回头望见乾九跟了上来,脸上的假笑渐渐隐去,看来他还真是低估了这家伙的耐性。
宇文无异明显察觉到两人之间浓重的□□味,窃声道:“少主大哥,你和后面那个前辈是敌人么?”
楚是夜目光陡然冷肃起来,从齿缝里硬生生逼出三个字道:“是仇人。”
待厢房的门将外面的乌烟瘴气阻隔在外,里头坐着的三人面面相觑,一言不发,无异只能尴尬地摆弄自己的手指头。
楚是夜没好气地倒了一杯酒,对着空气道:“某些人不是有门禁的吗?这么晚还流连烟花柳巷,也不怕回去受罚?”
乾九不动声色道:“夜少爷还记得家里有门禁,乾九深感欣慰。”
楚是夜没想到左来右去又被乾九套进去了,翻了个白眼道:“你家少爷的尸骨都寒了有二十年了吧,何必再痴人说梦?”
“夜少爷!”乾九终是坐不住了,陡然站起身来忿忿道,“二爷一直都在等你回去!山庄上上下下都收拾得一尘不染!连少爷房间里所有的摆设都跟以前一模一样!少爷你愿意待在东林,二爷也没有说什么!可少爷为什么总是这种态度!”
酒杯猛然落在桌上,一旁的宇文无异冷不防地跟着抖了抖,左一眼,右一眼,无异深感情况不妙,只能默默低下头去。
楚是夜也愤然站起身来,将酒杯紧紧攥在手里,冷嘲道:“怎么?我还应该感激涕零吗?你回去问问洛绍兮,他对着玄贼摇尾乞怜,将亲生姐妹卖出去换自己一条狗命的时候,是不是也很感恩戴德!”
“不许这样说二爷!”乾九将佩剑砸在桌上,怒火滔天。
楚是夜见他反倒蹬鼻子上脸了,斥声道:“那你六年前救我干什么!你让我死了不行吗?你既然敢带我回来,就应该想到我是这种态度!”
乾九满腔怒火蓦地哽在了喉咙里,他不想再争什么,愣是又坐下身来,楚是夜眼睁睁望着他,忽而提起酒壶来浇了自己一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伸手将脸上残余的酒水抹去,沉声道:“活着有什么用?最后所有的人都会离你而去,亲人、兄弟,还有……”
楚是夜想起什么蓦地哽住了,他无力坐下,装作若无其事地对无异道:“算了,不说了!你不是想尝尝米酒么!来!”
无异心头一颤,惆怅的情绪一涌而上,捧着楚是夜塞给他的酒杯,久久无言,原来每个人都无法逃离这修罗场上的悲欢离合……
乾九望着楚是夜佯装欢喜的模样,心海苦涩翻腾,只好沉默不语地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拿起佩剑悄然离去。
楚是夜在门被合上的一刻落寞地放下手里的酒水,转而对无异愧疚道:“抱歉,这本是我的私事,却把你牵扯进来。”
无异摇摇头,想起阿姐过去曾对他说过的话,决然道:“我只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