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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晚送你回去后,也是听李副官说了才知道,原来我前两回吃的酱rou,就是婶子做的,难怪那么好吃。”他说,“不过,跟从前的味道有些不一样,所以我一时也没尝出来。”
“省城这边的人吃东西口味重,所以我娘的调料也比从前放的重些。”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到了柳树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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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蓝正在灶房里做饭,就听到巧心在她身后道,“娘,你看是谁来了?”
木蓝转身,看到眼前站着个身姿挺拔,相貌英俊的年轻男子,先是愣了下,接着便说,“还能看出小时候的模样。”根生打小就像他娘,是整个柳树巷里长得最好看的男孩子。
“根生哥!”阿宝显然也是认出他来了,上去拍了下他的肩膀,上下打量了说,“别看你现在比我高不少,但打起架来未必能打得过我。”
“那可不一定。”根生说。他这两年在军中历练,也不是白费工夫,身体素质比从前倒是好了不少。
阿宝光顾着高兴了,还是木蓝觉得奇怪,忍不住问巧心,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突然间她就和根生一块儿回来了。
“娘,等吃完饭再说吧。”阿宝道,“我肚子饿了。”
木蓝看着锅里的粥和玉米饼子,拿了些铜板,打发巧心上街去买点rou回来。
“婶子,用不着麻烦了。从前不也都吃这个吗。许多年没吃,还挺想吃的。”根生说。
木蓝点点头,“那好,下回来我包些包子给你吃。”她从前挺同情根生的,这么些年没见,见他如今已经长大了,心里也挺高兴的。要是根生娘现在还活着,见了他如今的模样,也会欣慰吧。只可惜,人死不能复生,世上总免不了各种遗憾。
“婶子,我想吃豆腐馅的包子。”根生笑着说。
阿宝见他这样,忍不住笑,“根生哥,你还跟从前一个样。刚才刚一看到你时,我还以为你变了呢。”
“为什么?”根生问。
阿宝说,“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有些严肃,挺吓人的吗。”
木蓝刚才见到根生的时候,也觉得他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眉宇间少了些温和,多了些从前没有的冷峻。也许是经了幼年丧母的事,性子变得冷硬了一些。就像她自己,小时候没了家,就得一个人面对风霜。时间久了,性子便会变得冷硬了。
“你心里还记着你娘的事,过不了那道坎。”木蓝说。
根生沉默了一会儿,道,“婶子,你看出来了?”他点了点头,“没错,我这些年确实一直在想着这事。当年那场大火烧得蹊跷。为什么早不烧晚不烧,偏偏是在我不在家的时候,我娘就出了事?”
说到这里,他嘴角带了笑,眼神却变得冷了起来,“而且我娘出事没几天,他们就来接我到省城了。你说,巧不巧?这一切太过顺理成章,但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我不信。”
“那你想怎么样?”木蓝问。
“我娘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当年我还小,你说有些事不要说出来,记在心里就好。我记住了这句话,这么些年从没提过我娘的事。但我现在大了,旁人欠她的,我想替她讨回来。”
木蓝没有说什么。以德报怨,慷他人之慨劝人善良的事,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换做是是她自己,至亲被害,可能不报了这个仇,自己心里都过不去这个坎。只不过,杀母的仇人要是亲爹的话,那心里估计更要煎熬许多。
“对了,婶子,我觉得甜水巷这里位置不太好,你的手艺不错,在这里摆摊有些埋没了。要是去到大马路那边卖,生意能好不少。”根生说。
木蓝这些日子也听柳婶说起过,大马路一带是省城最宽最繁华的地方。从前这路没有名字,大家都叫它‘大马路’,后来刘振德来了之后,便有了个官名叫‘振德路’。只不过大家仍旧习惯叫它的旧名,一来叫着顺口,二来也是对刘振德不满,敢怒不敢言。
她也不是没想过到大马路去摆摊,可一来她听说,那里虽然繁华,但却鱼龙混杂,摆摊子的话,怕遇到不好惹的地头蛇。租铺子就更行不通了,那里寸土寸金,铺租在省城是最贵的,再加上还要交各种苛捐杂税,就她这种小本买卖,别说现在拿不出那么多本钱来,就算是拿的出来,生意也难做,开张约等于亏本。
第58章
木蓝仔细想了想, 还是摇了摇头,“本钱也大。一开始不贪多,还是稳妥些, 等站稳脚跟了, 慢慢来。”她是个有主意的人, 决定了什么事, 便立马去做,不瞻前顾后。但也能看清眼前的处境, 什么事做得了,什么事眼下做不了,她也心里清楚。她认定了的事,并不会轻易改主意。
“本钱的话,我来投一些进去怎么样?”根生问她, 说着又怕木蓝不肯,补充道, “就当我是入股。”
木蓝知道,根生这么做,并不是真的要入股分红,他这是记着当年的情分, 真心实意想帮她。
看得出来, 根生骨子里还是像他娘。到底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