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巧心往后知道了这事,能不能看得开。可能这就是根生为什么说,让她先别告诉她,如果将来有机会,他亲口对她说。有些事情,如果永远不知道,便也不会有那么大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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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巧心上回出了事,她每天出门便都能看到李副官的车子停在巷口附近。不仅如此,李副官还会买了早饭带给她,有时候是包子,有时候是大饼油条。
他说这些都是他家少爷交给他的差事,然而巧心却再也没有见过根生。
每回巧心问起,李副官都会说,“少爷有事在忙。”
至于他在忙些什么,巧心不知道,但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很快,她的不安,就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淡了。
这天傍晚,木蓝一家人正围着桌子吃饭,就听到柳婶在院子里喊她说,“有人找你。”
木蓝心里纳闷,但还是放下筷子,起身出去看了。
“都这时候,谁找娘啊。”阿宝说。
巧心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亮,“会不会是爹回来了?”
她说着,便也放下筷子不吃饭了,去了外面看。阿宝和巧灵一听他姐这么说,也跟着出去了。
几个孩子从屋里出去后,便看到他们的娘站在院门口,对着门外的人发呆。
门外站着的,是个俊朗的中年男人。多年的戎马生涯,让他的皮肤看起来比从前黑了些。他站着时脊背笔直,身上也比往日多了些英挺的气质。
“爹!”巧心叫道,她转头对着身后发懵的巧灵说,“这是咱爹啊,你不是总念叨着吗。眼下回来了,你怎么倒不吭声了?”
巧灵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门外站着的这人就是她爹。也不怪她认不出来,她爹走的时候她还小,那时候她还没记事,可如今她都上了好几年学了。
“爹?”巧灵有些迟疑地叫他。
“这是……巧灵?”他说着进门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抱起眼前的小姑娘,“都这么大了,爹快抱不动了。”
“爹,我也大了,你怎么不看看我?”阿宝问。
陈致远刚才见了闺女心里欢喜,听了这话,才看向旁边站着的少年,阿宝如今也长大了,个头都超过了他的肩膀,看上去倒是比以前稳重了些。
“你有没有听你娘的话,没有时常闯祸吧?”陈致远问。他知道巧心从小乖巧,巧灵虽然淘气了些,但到底是个小姑娘,也惹不出什么乱子来。只是他心里总是不放心阿宝。阿宝的性子太过顽皮,指不定哪天就闯了什么祸。
“没。”阿宝着急道,“爹,你也不能总用从前的眼光看人啊。我现在常帮娘做活,还能护着我姐和巧灵,不信你问我娘。”
陈致远看着木蓝,眼神有些复杂,心里也五味杂陈。他这些年没在家,家里全靠着木蓝一个人支撑。他对木蓝有爱意,有愧疚,也佩服她能将家里管得井井有条,把几个孩子教得这样好。
木蓝初见他时,太过意外,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她回过了神,便平静问他,“吃过了没?”
陈致远想要说些什么,但看了看一旁的柳婶和几个孩子,却终究没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柳婶见几个孩子叫眼前的这人‘爹’,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碰了碰木蓝的胳膊道,“一家团聚,这是好事啊。还愣着做什么?再多炒两个好菜,一家人好好吃顿团圆饭。”
“不用了。”陈致远道,“你们也累了一天了,我随便吃点。明天我带你们去下馆子。”
柳婶凑到木蓝耳边低声说,“想不到,巧心她爹这么体谅人,他这是怕你累着呢。”又说,“我就不打搅你们了,你们一家人回屋好好说说话吧。”
“爹,咱们明天真要去下馆子?”阿宝问。他听同学说起过,省城有许多好吃的馆子,就是甜水巷附近,也有不少。他早就想尝尝了,但家里的钱得俭省着用,所以他们还从来没去吃过。
陈致远把手里拿着的行李箱给了阿宝,进屋坐下,见这屋子虽小,但却收拾得整洁干净。
“这些年让你受累了。”他看着木蓝道,“我……”
“爹,吃饭吧。”巧心添了副碗筷,把筷子递到了他手里。
“你也吃。”陈致远对木蓝道,说着又夹了些菜到她碗里,“我记得你爱吃这个。”
吃饭的时候,木蓝没怎么说话,阿宝和巧灵倒是叽叽喳喳问了许多,一会儿问他坐火车回来是什么感觉,一会儿又问他身上是不是带了枪,能不能给他们瞧瞧。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陈致远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巧心不由想起上回的事,有些心虚地低着头静静吃饭。
陈致远见阿宝他们听了他的话不高兴,便安慰说,“不过,这次回来,我带了不少东西给你们,等一下吃完饭,我再拿给你们看。”
吃过饭,他打开带着的行李箱。行李箱里除了换洗的两身衣裳外,壮着的都是带给木蓝和几个孩子的东西。
他拿起一个小巧的盒子,打